徐荣氏声音不小,里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徐清明这才沉了脸色,只觉得她说话太过荒唐。
“曦月作甚要害你?”
徐荣氏冷哼一声,咬牙低声道:“她害我还不够多吗?因为她,如今满街都是明柔的风言风语;因为她,沈公子疏远了和明柔的关系。今日我来了沈府,想必她是怕我将她的真实面目告知给沈夫人,所以才会加害于我。”
说到这里,她不顾徐清明的阻止,故意扬高声音,“沈夫人与我无冤无仇,定不会加害于我,而在这沈府与我不对付的人,怕是就只有林曦月了。”
话音落下,内室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徐荣氏转头去看,见沈氏夫妇和沈公子齐齐站在外面,且面色颇为难看。
她心里十分高兴,但面上不曾显露,只装作吃惊的模样,吓得后退两步,和徐清明告罪,“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
先前内室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不甚清楚,但是徐夫人后几句话,却是听得一字不落。
内宅女人间的弯弯绕绕,沈院长不好出面处理,只能交由沈夫人解决。
“徐大人,徐夫人,这书房内室中的魅香,绝不会是沈府之物,而且我已经问过辰逸了,这香也不是他从外面拿回来的。”
“在书房点燃这香的人是谁,我暂且不能下定论。”
“至于林姑娘,我今日不曾请她进府,也没有见过她。”
“当然,此事发生在我沈府,我定会查得清清楚楚,并严惩作恶之人。”
沈夫人一番话下来,不仅表明了沈府的清白,也含糊了徐荣氏对林曦月的指责。
虽然徐荣氏和李嬷嬷都说林曦月进了书房,但是沈夫人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依照她对曦月的了解,以如此阴毒的手段,在辰逸书房坑害徐荣氏之事,应该不会是曦月做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徐清明拱手要说告辞,却被徐荣氏出声打断:“沈夫人,林曦月姑娘究竟是否在府内?”
今日之事,她说什么也不能就此作罢。看沈夫人的态度,是想要保林曦月了,可她偏偏不让。
“林姑娘的去向,我并不清楚。”沈夫人面色冷了不少,态度也不似先前柔和。她素来喜欢清净,所以不常带外人来家里,家里也从没有发生过此等羞恼之事。
徐夫人究竟是被人害,还是另有隐情,她定会查得清清楚楚,但不论如何,她的脸面不容他人落下。
“何不派人去找找,找到了问个清楚,也好能叫我安心。”徐荣氏不依不饶,也不再在乎沈夫人的态度。
若是沈家真的惹毛了她,她便把沈辰逸的事情给抖出去,也好叫世人看看,向来清高典雅的沈夫人,却养出了一个不守世俗伦常的儿子。
沈家人被众人指点议论的场面,想来应该会很有意思。
徐荣氏将不尊与挑衅清楚地显露在脸上,不仅是沈院长和沈夫人有了怒火,连徐清明都变了脸色。
眼见氛围陷入焦灼,静等在旁侧的沈辰逸轻咳一声,“曦月姑娘确实入了府中。”
“那她人呢?”徐荣氏连忙发问。
沈辰逸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见他不答话,徐荣氏不用多想,也能猜出沈辰逸定是不知道林曦月的去向。如此一来,她的处境就更加有利。
徐荣氏甩开徐清明控制着她的手,走到众人中间,装作惊疑的样子推测道:“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她这话一出,几乎是敲定了林曦月是燃香之人。
他人想为林曦月辩解,却苦于不知情,无从开口。
徐清明本想开口,又被沈辰逸拉住。
一时之间,书房内无人反驳,徐荣氏气焰更甚。在徐清明和沈府人面前,她将自己与林曦月以往的恩怨全数道出,并直言定论林曦月就是那害人的幕后黑手。
“徐夫人,事情没有查清楚,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沈辰逸出声提醒。
徐荣氏毫无惧意,若是林曦月还在沈府,她或许要仔细想想该怎么辩解,但是如今人都不在,还不是依照她说了算。到时候,就算林曦月不承认在书房点了香,但是她从沈府匆然离开却是事实。冲着这一点,就足够让人起疑了。
可惜的是不能毁了她,还有沈府的秘辛之事,仍是不被外人知晓。
徐荣氏转头冷笑,一抬眼却见有人正牢牢盯着她。
看那人的穿着打扮,应是沈府的下人。
她心里一突,不知该如何反应,就在这时,却见那人小心翼翼朝旁侧瞄了一眼,见无人注意,于是眨眼和她示意。
她认识自己?徐荣氏犹疑片刻,才想起明柔说过,在沈府有里应之人。
看来,这位嬷嬷是友非敌了。
她冲嬷嬷一笑,在得到回应后,嘴角的笑意更深。
一人言说,或许会让人怀疑,但只要另添一人,便极容易使人相信。
而沈府这位年长嬷嬷,就是那另一人的最佳人选。
“沈夫人,沈府下人众多,难道就无一人注意到林曦月的来去吗?她来沈府,总不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是?”
先前若是在针对林曦月,那此刻徐荣氏明里暗里说的都是沈府。
沈夫人气得脑仁疼,但理亏的是她沈府,她也不好和徐夫人争论。
“林姑娘进府时,府里自是有下人领着她。”她视线转向角落处,有人正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她伸手一指,介绍道:“这位李嬷嬷是我儿院子里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