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泽相貌堂正,气质卓越,生来聪慧,又颇有见地,除了家世上差一些,不会比寻常世家公子差。
除此之外,他又不是只懂得死读书的刻板之人,为人处世,与官民来往,他都能找到正确之道。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黎城时,徐清明会经常把他带在身边的缘故。
陆琮要引荐林睿泽去监学并非全因曦月的缘故,林睿泽本身实力卓越也是因素之一。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便带你去监学见陈师。这两日你稍许准备一下。”陆琮对林睿泽的能力毫无怀疑,所以也没有提醒过多。
依他想来,将林睿泽这样的可塑之才交到陈师手里,想必陈师会乐得咧嘴大笑。
“多谢。”林睿泽诚挚道谢。除了在曦月的立场上,他对陆琮有所防备,但在其他方面,他对陆琮倒是颇为敬佩。
和自己相仿的年纪,陆琮便坐上了禁卫军首领的高位,虽说是借着皇上的疼宠,但他的手段着实不简单。
若不是有所体会,林睿泽定会以为陆琮是图有虚位。
先前从冰窖逃出,一路行到陆院,途中遇到禁卫军不少,他们年纪或大或小,官职或高或低,但对陆琮的态度倶是毕恭毕敬,没有半分逾距的言行。
想来陆琮也是有真本事,才能训得禁卫军们服服帖帖。
送走林睿泽后,陆琮去书房寻了一册孤本,并让恩铭带了两坛好酒,快马朝监学的方向直奔而去。
相比京中其他书院,监学的规模要小上许多,但监学地处京城内部,离各大世家甚至皇宫都不算太远。
置办监学之人曾是前太子之师,也是那时当朝太傅。只不过,在太子因病亡故后,他弃了太傅之职,离朝在京内置办了监学。
而陆琮在监学的老师便是他,人称陈师。
陈师虽离了朝堂,但他曾是朝中太傅,又教导过前太子,所以与朝中官员的关系自是非同一般,监学的开办也异常顺利,许多清楚陈师为人的官员皆把家中子弟送去监学念书。这么多年过去,从监学走出的学子,极大多数都入了朝堂为官,且有不少身处高位。
正因如此,许多人家都想送家中子弟去监学念书,只不过监学规模不大,能接收的学子并不多。能入学的大都是高品官员或世家的子弟,而普通官员或大户人家要挤破了脑袋争抢那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名额,至于寻常平民子弟想进监学则全无可能。
“吁。”缰绳拉紧,骏马缓步停下。
守在门口的小厮认出来人,立马上前牵马,恭敬向来人行礼问好,“三少。”
“老师今日可在?”陆琮出声问道。
小厮当即点头,“在,陈师刚来不久,您若是走快些,兴许还能追上他。”
听得小厮所言,陆琮立马大步上前走去。
监学内,有学子看到陆琮,皆是上前问好。毕竟如今陆三少势头正盛,若是能与他搭上关系,必定能在朝中谋得好职。
“老师。”不多时候,陆琮来到陈师课屋外,将房门敲响。
屋内,陈师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将门打开后,就见陆琮笑着站在门口,一手拿着牛皮外封的书册,一手提着一坛好酒。至于他为何知道陆琮提来的酒是好酒,只因他已经闻到了弥散在四周的酒香味。
陈师深吸一口酒香气,看着笑意正盛的陆琮,眼神微微眯起,“说吧,找我什么事?”
陆琮这小子,无事不上门,上门定有事。只不过比起以往,他今日这态度倒是端正得很。
“老师,我们进去谈。”陆琮说完不等陈师回答,直接抬步走入。
陈师嘴上冷哼一声,可眼里却是纵容之意。
陆琮进到课屋内,直接将好酒和孤本放在陈师课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老师,这是孝敬您的。”
陈师低头瞥了一眼,先前只注意了好酒,没有留意那本册子,可这时低头一看,却忍不住惊讶出声:“王师亲笔书稿!”
他仔细将书稿拿起,小心翼翼翻看了两页,心里激动的同时,免不了责备陆琮两句,“你有这好东西,竟不早些拿出来。”
面对陈师,陆琮一脸轻松之色,他转身坐下,自倒了一杯茶,“这王师手稿,我也才拿到不久。前段时间,我忙着处理秋闱舞弊一案,也没时间来见您。这不,今日一得空,我便给您送来了。”
“哼,倒也说得过去。”陈师将手稿小心翼翼收好,随后又将酒盖打开。
坛中的酒香味即刻弥散出,充斥满了整个课屋。
陈师咽了下口水,忍不住倒了一小杯,再凑到嘴边小抿一口。
“啧!”他畅快地砸吧嘴巴,“爽快!”
“老师,这酒不错吧?”陆琮眉眼微挑,眼中略有深意。
“不错。”陈师双眼眯起,出声夸赞。
“除了王师书稿和好酒,我这里还有一好事。”
“哦?什么好事?”听了陆琮所言,陈师自然接道。
“我要给你引荐一位天资卓越的学生。”陆琮仔细注意着老师的神色,说出今日来意。
陈师虽常年待在监学,但却少有亲自带学生,陆琮算得上是近些年的唯一一位。
听得陆琮的话,陈师缓缓睁开眼,睿智的眼眸向他看去,略带深意地沉声道:“我收人的要求你是知道的。”
“自然。”陆琮倒是笑得自信,“我相信您若是见了他,必定十分满意。”
陈师闻此垂下眸子,没有立即答应,似在认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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