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徐清明见衙役去而又返,又听到外面传来的击鼓声,以为是徐林氏闹着不肯离开,心里颇为恼火,甩袖怒道:“她若是不肯回去,就让她在外面候着吧,不必理会。”
衙役在外受了惊吓,进来又要挨骂,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今日真该请病假的。
心里哀嚎一声,嘴上只能如实报道:“大人,并非是二夫人。”
“那是谁?”徐清明顿了一下,似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击鼓鸣冤?”
“正是。”
“击鼓者何人?”
“是……是……”
衙役吞吐许久,没有报出姓名,似是有些不敢说。
这在之前可是不曾有过的。
“怎么,你认识击鼓者?还是他要状告的人是你?”徐清明打趣道。
“不是不是,大人,自然不是。”衙役伏趴在地,被吓得不轻。
“那倒是奇了怪了,你为何不敢说出击鼓者的姓名。”
他哪是不敢啊,是心里瘆得慌。
衙役使劲咽了口口水,“他是……陈绍明。”
“陈绍明,陈家的?”徐清明不清楚来人是谁,或准确来说,他是一时没想起来。
事情过去太久,提起陈绍明这个名字,陈家自己人或许都记不清了,更别提外人了。
“是陈家嫡长子。”衙役交代了击鼓者的身份。
徐清明的表情随即僵住,沉默半晌后,才皱眉质问道:“这什么情况,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您问我,我哪能知道啊!”衙役不知不觉说出了心中所想。
等说完,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反应。
外面的鼓声没有停歇,甚至有加重的迹象。
“去把人带进来。”徐清明醒过神来,瞪了衙役一眼。
再这样任其敲下去,鸣冤鼓怕是都要被敲破了。
此时,府衙外已经围满了行人,他们聚在一起,打量着自名为陈绍明的击鼓男子,议论纷纷。
徐林氏混在其中,被挤得不行,好不容易钻出来,又发现马车还停靠在里面。
“快,去重新找辆车,我要回府。”她气得低吼,乱了的发髻也无心打理。
怎就挑了今日出门,实在是太背了。
好在周边不远就有车马行,下人租借了马车过来,她迅速上车离开了此处。
街角的茶楼上,林曦月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无奈摇头苦笑。
自己失踪许久,不见姑母着急,如今不过是些许流言,她就急着出面处理了。
如此亲人,到真是不如心善的外人了。
“瞧什么呢?”声音自后方传来。
林曦月回过头去,见林睿泽和周明相携而来。
“没事,衙门有人击鼓鸣冤,我在此瞧个热闹。”她寻了个借口随意答道。
林睿泽请周明入座,四周打量一圈,问道:“爹还没来吗?”
林曦月摇摇头。
今日除了林母,林家人都到了,特约在此谢过周明的救助之恩。
周明推脱不用,但林家人坚持,他也只能应承了。
“没事,兴许府衙事多,我们等等就是。”周明笑道。
“对了,我今日来了,那些钱财可就不必送还给我了。”
不来赴宴,就要被威胁一番,周明颇有些无奈。
“我们受之有愧……”林睿泽依然想推拒。
“哎,别说这些,东西本就不是我的。”周明连忙制止他。
林曦月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什么钱财?”
两人忽然安静下来,看着茫然的林曦月,周明“哎呦”一声,拍着大腿道:“当事人在此,我怎么就不晓得问一问。”
搞清楚事情的经过,林曦月自然明白东西是谁送的,只是她没想到陆琮会如此大手笔。
他是钱多了,没处花吗?
不然就是……
说实话,她想不出其他的了。
“曦月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明终于问出了这茬。
先前在家里,林家人都不敢提起,生怕她受了刺激。
家人不问,她也正好躲了过去,不然还真不知如何解释。
可如今周明开口了,自家哥哥虽没有附和,但他的神情却告诉她,他是想知道的。
或许,她将事情全部瞒下,想让家人不必忧心,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林曦月叹息一声,起身将厢房的门关了。
“其实,救我的另有其人。”
她缓缓说道……
从马车里的相遇,陈府的巧合,再到合谋做戏,如今想来都似梦一般,更别提她曾身在其中了。
虽然没有清楚讲到细节,但她一个姑娘,和陌生男子相处甚久,哥哥定会有所担心吧。
周明也在此,不知他又会如何看待。
他们会不会以为她失了清白……
林曦月低头沉默,忐忑地等待着两人的问话。
林睿泽沉默良久,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又和周明对视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但又不敢开口。
感受到气氛的怪异,林曦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闭眼道:“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既然曦月如此说了,林睿泽也不客气,立马开口问道:“陆琮,他……究竟是何许人物?竟如此厉害!”
“嗯?”林曦月忍不住皱眉。
“对对对,黎城可没有这号人物,想必是京里来的吧!”周明随即补充道。
这两人怎么瞧着似乎都格外兴奋啊?难道他们就不在意她惊险又可怕的历程吗?
被两人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