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许久,陆琮仍是阴阳怪气的语调,林曦月也不想同他多说了,随他如何想吧。
她和周明的关系如何,是疏远,是亲密,说起来与他并无干系不是吗?
既是如此,也不必再多言说。
她闭口不言,独自坐回屏风后。
陆琮见她如此态度,冷哼一声,道:“怎么?我说你一两句都不行吗?”
想起那个周明,他心里就恼火。
本想等事情处理好,他再送她回家,哪知突然冒出个周明,全然打乱了他的计划。
如今,周明成了恩人,他倒是罪人了。
“你不告而别,再见我又如此态度,是我有得罪于你吗?”他的声音忽而低沉下来。
不知为何,林曦月居然觉得他似有些委屈。
想起那夜匆匆离去,也不曾和他道谢告别,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若是没有他,自己如今怕是还不知身在何处。
“我……我没有不告而别。”这话她自己说得都没有底气。
当日,哥哥和周明来得突然,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更未想到要告知他了,但她确实没有不告而别啊,她是与尔欢打了招呼的。
林曦月失了底气,心里还有了一丝愧疚,辩解声也就弱了。
她弱,他便强。
陆琮没有轻易放过她,而是乘胜追击:“若不是今日偶然间遇到你,我都不知你唤曦月。如此想来,我们相处多日,你都不曾告知我你的姓名,难道你是故意想摆脱我吗?”
不得不说,陆琮真相了。
林曦月正是如此想的,可她绝不能承认。
以他的身份来说,能和他牵扯上一丝关系都是好的,她为何要摆脱于他呢?
这事解释不清,倒不如拒不承认。
“怎会!你从来没问过我,我一个女儿家,怎好主动告知。”她瘪嘴委屈道。
这话也说得在理。
陆琮反被她绕了进去,心里生出一丝自己似有些无理取闹的感觉。
怎变得如此矫情!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所做作为,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对,他来此不是为了与她吵闹拌嘴的。
陆琮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没坏意,你莫误会。今日过来,只为处理好陈家的事情,并非故意寻你麻烦。”
忽然,林曦月想起前不久有人在府衙前击鼓鸣冤,难道那人就是他安排的?
她起身行至窗边,向对街府衙门口望去。
陆琮来到她身边,偏头看着她的侧脸,心头一缓,先前的怒火顿消,好心情洋溢。
他解释道:“先前的击鼓之人是陈绍明。”
原来如此,所以爹爹没能赴约,是被此事牵绊住了。
“陈绍明击鼓,状告陈浩吗?”她皱眉道。
陈浩对陈绍明做的事,足够卑鄙无耻,受人唾弃,但此事真要上公堂,充其量只能算是陈家的内部矛盾,牵扯不上大罪重刑。
陆琮知她心中所想,安慰道:“莫担心,陈浩作的恶,自有他受的果。”
“你要如何对付他?”
“陈浩的账本已经在我手里了。这么多年,他买卖的人都有纪录。我想要对付他,容易得很。”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让陈绍明走这一趟呢?”林曦月不解。
谈到这里,陆琮脸色有些阴沉,
他并非对付不了陈浩,而是此事牵扯了太多官员,且其中不乏京中大官。
他来黎城查探此事,并非得了圣命,行事不好太过招摇。
若是贸然将涉案官员全然揭露,只怕会引起朝廷震荡。
到时候,万一圣上怪罪于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朝廷上的事,一句两句解释不清,陆琮只对她道:“此案太过可怖,若陡然揭出,恐引起黎城百姓慌乱,还应暗中解决才好。”
“确是如此。”林曦月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所经历之事,连爹娘都不敢告知,只稍微讲述了少部分给哥哥和周明,且这小部分就足够让他们胆战心惊了,此案确实不易昭告于天下。
“只要陈浩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此事不揭露出去也好。”
“你放心,不仅是陈浩,其他恶人,都会被处置好。”
提起他们,陆琮神情肃静。
在林曦月离开别院的当晚,陈浩与人在黎江江岸交易寒瘾散,趁此时机,他将歹人一网打尽,随后关押在了陈浩自建的地牢中。
只不过,有一个人,倒让她逃掉了。
想起这事,陆琮隐约有些不安,告诫她:“尽管如此,今后出门在外,你还是要保持警惕,不要掉以轻心。”
“怎么呢?可是还有谁没处理好?”直觉告诉林曦月,他的话有异,她看向他疑惑道。
陆琮低视着她,眼里含着担心:“云娘逃掉了。”
云娘做的坏事,不比陈浩少。
等他处理好了陈浩,再想起云娘时,已经来不及了。
早知如此,应提前抓了她才是。
陆琮想来有些后悔,却也无可奈何了。
若是在京里,他或许能搜拿出云娘,可在黎城,他带的人手本就不多,且他们都看押着地牢,自是再腾不出人来的,只能让林曦月自个儿小心些。
说起来,云娘这个女人太过心机与狠毒,林曦月着实是有些怕她。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近段时间,云娘自是不敢露头的,她或会逃离黎城。”
既是如此,林曦月稍稍安心。
如今陈家的事情快处置妥当了,年岁将至,不知陆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