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月回过神时,两人已经到了小院门口。
小院周围用篱笆围着,里面有房屋三间菜地两分,旁边还有一块闲置的空地。空地上摆放了不少木架,瞧着是用来晒东西的。
“曦月,进屋吧。”舒凌将竹篓放在空地上,招呼林曦月同她一起进屋。
“哎。”林曦月拿着包裹快步跟上。
推开屋门,书墨香气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悬挂着的黑白水墨画,远山近竹,浮云流水,画笔笔锋轻柔飘逸,想必作画者定是心境阔达之人。
否则如此境地,旁人是以难达到的。
林曦月禁不住在心中暗暗赞叹。
此处娴静风雅,不愧是书画先生的住处。
“久安,久安。”舒凌唤了两声,屋内无人应答,
“他去哪儿呢?不在屋里吗?”她皱眉低喃,去剩下的两间屋子里瞧了,也没看见人。
林曦月见情况不对,立马放下手里的包裹,问道:“他不在吗?”
如此风雪交加的日子,难不成他还出去作画了?这不应该吧,林曦月微微摇头,否定自己的胡思乱想。
“屋里没人,可能是去外面的竹林了。”舒凌也不清楚,只能扯出一丝笑容,对林曦月道:“你在屋里坐坐,我出去找他。”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万一真的出了点什么问题,总好比一个人着急。
“不了,没关系的,我去找就行了。”舒凌没有多想,随口拒绝。
看着她急匆匆离开,林曦月无奈叹息一声,她既艳羡他们真挚的感情,可又害怕这样的牵绊。
行为思绪不受自己控制,被他人的言行所左右。
喜怒哀乐都要系于一人身上,如此狠重的赌注,她不敢轻易给出。
想到这里,林曦月的心思变得繁复且沉重。
她抬眼看着屋内挂置的水墨画,长舒一口气,似要借书墨香气替换了心中的浊气。
走出小屋,沿着周边走廊绕了一圈。
不得不说,此处风景确实别致。
可惜今日无晴,又雨雪交加,地上潮湿冰冷,也不便在外闲逛漫步。
林曦月走出行廊,在院子里迈了两步,随即被寒冷打败,折返回去。
此时已近午时,气候不升返降,落下的雨雪有增大的趋势。
舒凌出去有一段时间了,怎还不见回来?
林曦月向外四处张望,然不见人影,只雨雪落下的声音在耳边悉索作响。
她返身进屋,四处翻找油纸伞。外屋没有,去里屋找。
忽然,她视线一凝,好似注意到了什么。
她略微向前靠了两步,等她看清书桌后露出的是人身上的衣摆,立马被不敢动弹。
那不会是……
“他不在外……”舒凌被淋了一身雨,她抖着衣袖进到屋里,话说到一半,见林曦月表情不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素白色的衣摆在桌角现出。
来不及多想,舒凌疾步上前,等看见倒在地上的人,一时间只觉头晕目眩。
林曦月连忙扶住她,两人相互搀扶着来到倒地之人的身旁。
“久安,久安。”舒凌一声声唤着,然他没有任何回应,似是生死不明。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抚上久安苍白的脸颊,再缓慢将食指移到他鼻下。
等她在他鼻下探到一丝气息,才敢瘫软下身子,大声喘息。
“帮、帮我。”她扯着林曦月求助道。
“我该怎么做?”林曦月也被吓得厉害,说话都带了一丝颤音。
好在舒凌自己是医者,对于邵久安的身体状况,她又十分了解。
两人合力将人抬上床,一段折腾下来,虽是累得够呛,但好歹让人脱离了险境。
“都怪我,都怪我。”舒凌坐在床沿,握着久安的手,低声自责。
林曦月不清楚邵先生的病情,不敢轻易开口,不过她觉得舒凌过度自责了,毕竟邵先生身子弱,出现突发状况也是难免的。
“邵先生还未醒,你可别把自己的身子给哭垮了。”林曦月出声安慰。
“对,是我糊涂。”舒凌擦掉眼泪,替他捻好被角,起身要去煎药。
林曦月连忙拦住她,“你在这儿好生照料着,煎药的事就交给我吧。我虽不懂医,但煎药还是没问题的。”
舒凌破涕为笑,把整理好的药包交给她。
等她熬好药,端着浓黑的药汁进屋时,才发现邵先生已经醒了过来。
看见她进屋,舒凌微偏头擦了脸上的泪,笑着介绍道:“久安,这位就是我方才跟你说的曦月姑娘。”
“曦月,他是……”
“你的夫君,邵先生!”林曦月抢了个先。
夫妻两人愣了一下,随即都笑了。
“曦月姑娘,今日可真得感谢你。”邵久安朝林曦月拱手道谢。
今日幸好是有她在,不然夫人和他,怕是都要遭了大难。
林曦月将手里的药递给舒凌,笑道:“能帮到你们就好,我就怕自己惹了麻烦。”
“怎会!方才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舒凌随即反驳。
回想起久安倒在地上的画面,她只觉后怕,忍不住全身颤抖。
若是他出了事,她又如何能苟活于世。
邵久安见她眉头紧皱,心里明白她之所想,伸手抚上她的肩,低声安慰:“我这不是没事嘛,别想太多。”
“可……”她还想辩驳,可想到林曦月还在,又把话收了回去。
舒凌的小心思,林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