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舒凌能研制寒瘾散后,陆琮唯一不解的是为何她懂得如何制药。若是没有药方,寻常人自己想法子研制,是不可能成功的,除非是有药方在手。可寒瘾散的药方早已被销毁,舒凌又从未去过京城,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药方。
所以,当绍久安道出云娘进过宫,且有十年之久时,陆琮随即就明白了。
寒瘾散的药方,定是云娘给她的。
“那就没错了。”
话说到这里,一切已经明了。
陆琮搞清楚了寒瘾散案件的脉络,而绍久安也明白了舒凌真的研制出了禁药。
他拿起药瓶,手略微有些颤抖,“若这真是寒瘾散,为何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良药?”
“寒瘾散本是宫中御药,少量服用,治病效用极佳,只不过后来被有心之人利用,做成了毒药而已。我想舒凌研制出的能放心让你吃的寒瘾散,应是无害的,且能在你身上发挥它最大的效用价值。”
绍久安点头答是。他自是不会认为舒凌会害他,只是弄不清原因,觉得奇怪而已。
“舒凌去找林姑娘后不曾回来,我想她是得了消息,去寻云娘了。”他思虑片刻,给陆琮透露出找人的线索,“若真是云娘掳走了林姑娘,她应该来不及逃下山,只能躲在附近。云娘这人,心机颇深,麓院后山肯定有她藏人的地方。”
“麓山如此之大,仔细搜寻太过耗时,你可清楚云娘躲藏的地点。”哪怕不是具体的地点,有了大致的方位,众人寻找起来也要轻松许多。
可惜的是绍久安并不清楚,“我极少见到云娘,只偶尔舒凌会和我提起她。”
陆琮忽然想起制药之人是舒凌,那她又是在哪里制药呢?
“这里有制药房吗?”他察看竹屋四处,并未找到任何制药的器具。
“没有。舒凌从不在家制药,她都是在外面……”说到这里,绍久安忽然停了下来。
某个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努力回想着……
舒凌常在麓山采药,她每次采完药后,似乎就会给他药瓶。难道在采药期间,她就已经把药制好了?
“山中建有药房!”
“只有这个可能了。”至于药房会位于山中何处,陆琮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云娘会把药房建在麓山之中,其一肯定是为了隐蔽躲藏,其二嘛自然是为了方便制药。
要想制药方便,与药房选址有关的就是制药所需的药材了。
若是他没有猜错,研制寒瘾散的药材十有八九是生长在麓山之中。
“舒凌有可能会把药方放在家中吗?”
绍久安思索片刻,起身下床,道:“你同我来。”
舒凌有将药方备份的习惯。绍久安曾多次见她在书房或誊写或修改。对待药方,她格外认真仔细。每次写完后,还会把药方放置在窗台上晾晒一会儿,直至墨水全干才收进箱中。
他知道舒凌藏箱子的地方,所以很快就将成捆的药方翻了出来。
在众多药方中,陆琮一眼就看到了单落在旁侧的一张泛黄的旧纸。他上前拿起打开来看,“禁药”二字随即出现在眼前。陆琮眼神专注,认真读完纸上的字,确认这就是寒瘾散的药方无误。其中频繁提起的一味药名为野罂花,看来它就是关键之物了。
“野罂花。快,找这味药。”来不及解释,陆琮立刻让人翻找药书。
好在舒凌的药书多,且偏门药书都不少。约莫用了一刻钟,陆琮便查清了野罂花的形态和生长环境。他将野罂花的外形画出,命人去上山寻找此味药花,且寻到之后不要轻举妄动,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确认是否有人或藏身之处。
陆琮离开竹林时,邵久安想一起去上山找寻,他担心舒凌出事。可以他的身子状况来看,出门都是难事,更别提上山了。陆琮让他安心在家歇息,并派遣一人照看着他。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派人告知你。”
邵久安望着陆琮带人离去,紧张的心情却没能和缓下来。
云娘这人,太过多变,舒凌不归,他一刻都不能安心。
且说众人都在麓山四处找人,而独自离开的舒凌已经直奔后山。
绕过许多遮挡之物,她准确寻到了某处隐蔽的入口,而入口之后,云娘正静听着手下的汇报。
“不是说了不能走货了吗?”云娘眉头紧锁,手按着太阳穴位置,十分头疼。
“既然我们有存货,何不清空算了,能赚一笔是一笔,囤着也没多大用处了。”手下人低声反驳。
云娘使劲瞪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丝毫危机意识,忍不住长叹息一声,“事已至此,我多说也无用。你在外面办事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她刚嘱咐好手下人,就听到外面传来响动。
听动静是人的脚步声,能找到这里的也只有她了。
云娘知晓来人是谁,便让手下人先下去。
再见云娘时,舒凌百感交集。
除了某些必要的需求,她本不想和云娘往来。她曾以为自己对云娘已经没有感情了,可先前陈家出事,她心里还是会担心。在得知她逃走后,她又放下心来。或许是有逃脱不了的血缘关系,她和云娘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完全离散。
“稀客啊,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最近没有走单,不需要制药了。”见到舒凌,云娘轻笑出声,似乎不理解她为何会过来。
舒凌没有和她虚与委蛇,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从麓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