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在聊着,一户村民找到唐老二养猪场里来。
隔着养猪场的栏杆门。
“浩子。”村民朝着唐浩摆摆手。
村民名叫孙王贵,二十七八岁,穿着和唐浩差不多,笨重的大棉鞋,厚棉衣棉裤,耷拉耳朵的棉帽子。
唐浩伸手要打开门。
孙王贵赶忙拦下:“不用开门,我就跟你说两句话。”
唐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答:“啥事啊?”
“你们养猪场是不是在背面上山坡下边挖了个猪粪坑?”孙王贵道。
唐浩承认:“是。”
为了避免影响到村民,唐浩特意嘱咐李大旺安排小工在山的背坡挖的坑,这大冬天的,不靠近基本是闻不到味的。
孙王贵憨厚的笑着:“来年地里施肥,看你们那么多猪粪,放着也是放着是吧。”
唐浩知道了此人的目的:“我当什么事呢,过了年就来收猪粪就成了。”
孙王贵一笑:“成,谢谢了浩子。”
“乡里乡亲的,有什么好谢的。”唐浩道。
孙王贵走后,没多大一会,来了十来个妇女,目的都是一样的,结伴来要猪粪施肥。
老张头家里,躺在炕上的张军可是郁闷坏了,前两天跟媳妇回门,媳妇家最小的弟弟要结婚了,结婚的彩礼这些东西要家里这几个姐夫家帮衬着,张军结婚的时候,自家的彩礼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按理说,这些东西都应该放在夫家的,结果王招弟家里都扣下了,只给小两口打了几件家具。
张军家里满打满算给了王招弟娘家有两千来块钱了,为这事,老张头还上了几天火。
转眼,王招弟家里弟弟结婚,又开始问当姐的张嘴了,当姐的哪有钱,还不都要靠姐夫一家。
这个年代的扶弟魔太多了,谁家也不比谁家过的好,都是靠着家里省吃俭用剩省下来的。
张军躺在炕上,王招弟从堂屋的灶台里扒拉出一个烤红薯出来,拨了皮。
“军,你吃不吃红薯?”王招弟走到炕沿边上,拍打着张军。
张军也是个怂人,在老爹面前说话硬气的不得了,在媳妇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
“我不吃,我想睡会觉。”
张军不吃,王招弟没客气,一口咬掉一半的烤红薯,边嚼着烤红薯边说道:“咱爹都跟姐夫说好了,明个你跟姐夫继续干。”
“我不去。”张军越想越憋气,本来竞选不上村长就够憋屈的,结果还得给媳妇娘家拿钱,自己赚的每一分钱都不是自己的,辛辛苦苦的赚钱,结果还得拿到媳妇娘家去。
王招弟叹了口气:“军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娘家要钱了,心里不痛快了?”
“没有,你娘家就是咱自己家,我现在就是在发愁这钱打哪来,你大姐二姐他们咋说的?”
王招弟又叹了口气,皱着眉:“我姐他们家里也不富裕,应该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了,就我嫁得好点,大头还得咱家拿。”
张军瞪着一双眼睛,看王招弟的面相憨厚老实,可这人是真不老实,好像张家就是她暂时的栖身之所,有啥好东西往娘家拿。
这时候,从堂屋里传出老张头的声音:“军儿啊,你出来爹给你交代点事。”
张军从炕上起身,走出屋外。
老张头刻意提高嗓门:“军,你姐夫喊你过去一趟,爹把牛车套好了,咱爷俩一块去。”
很明显,老张头就是说给王招弟听的。
老张头赶着牛车,张军圪蹴在牛车上。
“咋了,跟蔫黄瓜似的。”老张头问。
张军:“你都知道还问,我现在不想说话。”
“当村长的事先不急,你媳妇娘家那事,你得站在咱张家这边。”
张军望向老张头。
老张头赶着牛车:“你姐夫是咱自己家人,给你发的工钱,让你姐夫直接给我,招弟问起来,就说债主们把钱都要走了,咱的钱都还你结婚时候欠下来的饥荒了。”
“那这钱?”张军追问。
“这钱给你们点零花钱,剩下爹给你攒着,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爹攒的一辈子的钱,都是你的。”
“那招弟娘家那头咋说?”
“那能咋说,咱自己家还欠着饥荒呢,你小舅子结婚,拿个几百意思意思就够了,你小舅子结婚之后还得生孩子,你还想连一大家子都养着,我当初咋说你都不听,咱村谁不知道招弟天天缠着人家浩子,人家浩子比你看的明白,怎么上赶着人家都不要。”
“哎呦,爹,说事呢,咋又扯上浩子了。”张军不耐烦。
“不扯不扯,要不是你和招弟都把事给办了,你爹我是不愿意。”
张军不说话了。
唐家湾养猪场门外,李桂兰用推车推车四袋子猪饲料。
望见门内的唐浩:“唐老板,开下门,我送饲料过来了。”
唐浩赶紧打开门,要去帮忙推车:“那么些个小伙子你不用,你自己一个小丫头片子推车,咋琢磨的。”
唐浩替换李桂兰将饲料推进仓库里。
李桂兰摸摸摸摸自己手心的茧子:“那帮男娃没啥力气,磨磨唧唧半路上偷懒,还不如我送过来利索点。”
李桂兰一点不含糊,搬运饲料,虽然很吃力,但她凭借着短暂的爆发力将饲料放到原位置上。
在放饲料仓库的角落里,有一张用厂房剩下的模板搭建的小床,小床下面还有一个空的炭盆,里面脸盆毛巾一些生活用品。
唐浩把饲料放进仓库,推着车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