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个不成人的货,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你今天不说个四五六,我这个当老子的不卸了你的腿。”
老唐家这小子的热闹,周围邻居是从小看到大的,眼下都吃完饭,农村也没个娱乐设施,这会儿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人群中……
“唉,浩子鸡腿好吃,还是鸡胸脯好吃。”
“啥味的,给讲讲呗。”
“你小子就是糟践东西,那么大两只鸡,你一人吃的完嘛。”
……
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是欢快,这唐浩三两天准得来场热闹,怪不得这小子前几天那么安生,敢情是憋着个大招呢。
在屋檐下的大哥打开唐浩拿回来的布袋子,看着里面的东西,一点没想着是唐浩买来的,准时搁哪偷来的。
“爹,别打了,先进屋,我有事跟你说。”大哥喊住在院子里追着儿子打的老子。
“啥话不能在这说。”
“浩子的事,你要不嫌丢人,我就在这说。”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当老子的还是要面子的,累的气喘吁吁,对着院墙外看热闹的人:“看啥看,没看过老子教训儿子。”而后指着唐浩:“你个瘪犊子,滚屋里去。”
进了屋,大哥把布袋子往桌子上一丢:“爹,浩子偷东西都偷到外头去了。”
“不是我偷的。”唐浩辩解。
“蹲下。”唐浩爹吼了一句,
唐浩乖乖的蹲在炕沿旁,像个罪犯一样,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结果,没人信。
嫂子在一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甭说嫂子,就爹妈都不信。
“浩子,你真是太让妈失望了。1”
唐浩把剩下的十二块三拿出来,与自己卖回来的东西放在一起,用毕生无比虔诚的表情道:“钱和东西都在这,我一分没花,不信你们算算账。”
“算啥算,钱都花了,买点没用的东西。”唐浩爹正在气头上,把唐浩买回来的东西往地上一摔。
总归,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都是一大家子对唐浩的审判,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当父母的也总不能将唐浩赶出门去,老两口这样,一是唐浩做错了事,必须教育,二呢,也得做给儿媳妇看,大儿媳妇早就有分家的意思,只是没明着说出来,这又赶上大儿媳妇怀了,得顺着她的气来。
一晚上,唐浩在老两口苦口婆心的劝说中安稳睡去,这一觉就是大天亮。
次日清晨,唐浩被院子里的牛叫声吵醒,他乍着鸡窝头透过漏了一条缝的窗户向外看去,家里正在套牛车,一家子穿的利利索索的,还有隔壁邻居。
“这就走了,人来齐了没有,咱得赶个早集,要不肉就是人家挑剩下的了。”
“等我那婆娘,赶个集还抹雪花膏,矫情。”
唐浩在屋里,听这话头的意思,这么一群人是要赶集去。
唐浩麻溜穿好鞋,走出门,正巧对上老爹那张满脸皱纹的脸,本来还笑盈盈的老脸,在见到唐浩的瞬间阴沉了下去。
“老实搁家看家,再瞎动家里东西,老子卸了你的腿。”
足以证明,曾经的唐浩有多混蛋。
临走前,大哥提醒唐浩:“浩子,你买的那些糖和老黄历别动,过年给你嫂子拿娘家去,你嫂子会记着你的好。”
这么十几个人,压榨着家里的老黄牛,浩浩荡荡的赶集去了。
等人走远后,唐浩哪里是听话的主,回头就把自己买回来的糖与老黄历放在布袋子里了。
唐浩找来了一把剪刀,将红纸摊开,照着做好了记号的绳子剪出对联的长宽,再往昨天买来的黑墨水里灌点水,收拾好所要用的东西,锁好家门,提溜着两大布袋子出了家门。
镇子的上的集市离唐家湾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不过每次赶集都会遇上村子或者附近村子赶集的农户,蹭上个牛车驴车啥的。唐浩刚出村,就搭了隔壁村子的一辆牛车,大姑娘小媳妇的好生热闹。
半个小时的工夫,牛车上一片欢声笑语。
“你瞅瞅给这胖娃娃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来,让叔叔我给你看看手相。”唐浩掰着一岁半的小娃娃,故作仔细:“这娃娃掌纹清晰,长大之后一定是个果断的人,呦,还是个高寿命。”唐浩指着孩子手掌心里的生命线:“啧啧,这不活个百岁,都对不起这条线。”
“你咋就捡着好的说呢,你瞅瞅这孩子往后有个什么灾的,你给说说。”
唐浩哪里会看手相,就是捡着吉利话胡诌,逗逗人而已。
“要说灾,也由缘起,这孩子掌纹清晰,做事不拖泥带水,是个果断人没错,但是呢,也正是因为这重果断,让孩子少点人情,要是当官肯定是个清官,犯小人……”
甭管是信不信,人都喜欢凑热闹,牛车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争着抢着要唐浩给看手相,眨眼的工夫就到了集市上。
集市位于镇子的北面,靠近一条火车道,东边挨着几户农家院,南面与西面挨着地头,还堆着晒干的秸秆。
集市上一排排歪歪扭扭的露天摊位,所有人裹着大棉衣,一张嘴说话冒热气。
即便是这么寒冷的天气,集市里的位置都被凌晨四五点赶来的摊主给占了,俗话说早起的鸟有虫吃。
唐浩看着没位置了,硬生生的在西边大门口的位置和两个摊主套近乎,给他挤出了半米的摊位。
要说脸皮厚的人,到哪都饿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