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唐浩继续准备着所要用到的东西。
唐建国一早骑着自行车去了水泥厂,唐建国是老实人,卖力气勤勤恳恳。
中午唐建国与工友聚堆吃饭,镇子上的水泥厂是不提供午饭的,住的近的可以回家吃饭,住的远点的想吃点热乎的,要么家里给送点热乎的,要么自己早上带饭去,中午与工友一块生个火,连带铁饭盒一块温饭,大部分人属于后者。
组长拿着铁饭盒来到人群里:“建国,你在水泥厂里有熟人?”
唐建国脑瓜顶上有着两个旋,闻声回头,一张国字脸:“我爹算不?在厂子里干了小半辈子。”
工友自动给组长让出个位子出来:“你晓得你转正了不?”
“转正?啥转正。”唐建国纳闷,压根不敢往正式工上想。
组长一巴掌轻拍唐建国的脑瓜顶:“你小子转正式工咧,刚才我去解手,管招人的那小子还打听你来着,你在厂子里没熟人,才上几天班就转正咧?”
唐建国挠挠后脑勺:“我都不晓得我要转正,我还有大半年呢,你是不是听茬批了,我要是听了你的话,我还白高兴咧。”
“下午肯定有人喊你过去签正式名,我打听的还有错咧?”
这话被同一组的小舅子小鑫听了去,紧着问:“我姐夫要转正咧,那我呢?”
组长把自己的饭盒放到火上烤:“那我不晓得,我只知道建国要转正。”
果然,下午一上班,唐建国就被叫走了,签了正式工的合同,工资按正式工算。
小舅子委屈坏了,在姐夫面前又不敢说,晚上一下班,蔫声回去告状去了。
转天,嫂子的娘家妈就登门来了,嫂子不知道为何,打着要盯着新房子那边的事由,躲出去了,唐浩没在家,找了个泥瓦匠盘算的在山地下哪块地方建厂合适。
嫂子娘家妈来了,白糖水,小瓜子预备着,唐建国赶着出门去割猪肉。
嫂子娘家妈,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嘴里嗑着瓜子,不直言来的目的,就是唠几句家常:“我是想闺女了,打小养到大的,都嫁人快两年了,你说说我还是适应不来,没办法,闺女身子重,只能我来了。”
“亲家母,你想来就来,我们家欢迎着呢,等娃生下来,我们家就盖了新房子了,想来住就来住。”老妈热络着。
磕着小瓜子的嫂子娘家妈:“你们真要盖两座房子?大儿一个院小儿一个院?”
“是咧,孩子都大了,浩子也要结婚的嘛。”
“要我说啊,一家子住一块才亲呼呢,住俩院,日子久了也生嫌隙咧,唉,扯远了,我这不听说建国转正咧,我来打听打听,咋个转正的事情,我家小鑫和你家建国一块进的水泥厂,咋个就建国转正了,我们家小鑫还要等上一年半载的嘛。”
老妈一时间不知道说啥,扭头看看老唐头。
老唐头知道唐建国怎么转正的,多亏了唐浩那一嘴,他咋就没想到还有个拖油瓶这件事,心里这样想,嘴上不能说:“我咋个知道建国咋转正的,应该是看建国老实干活利索吧。”
“那干活利索的多了,咋就你家建国能转正?”
“那我哪个知道嘛,我也不是水泥厂官官肚里头的蛔虫,建国转正了,还得问咋个这么快的转正?”
这话让老唐头搪塞过去,嫂子娘家妈又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盖房子的事由。
中午吃饭,唐浩才被唐建国从两座山那边喊回家。
一进院门,就听到一个嗓门极大的妇女咋屋里唠嗑。
“外地的衣裳就是好看啊,料子也滑溜,还别说,我穿上正好,贴乎着呢。”
等唐浩进屋,看到一个体型略显得肥胖的一个中年妇女,身上套着自己送给老妈的那件衣裳,衣服都快被挤爆了,老妈可是一次没舍得穿过。
唐浩想说点什么,被老妈打断了:“浩子,赶紧去洗洗脸洗洗手吃饭了。”说完,还瞪了一眼唐浩,警告唐浩闭嘴。
吃饭间,嫂子娘家妈呲着唾沫星子道:“我今个来是有件旁的事跟你说,我们家小鑫跟你家浩子一个岁数,都老大不小的,这不嘛,我们家房子还是以前黄土乎的土坯房子,一下雨啊,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哪家闺女能看上我家那条件,我和他爸寻思着,给他盖间小房,往后娶媳妇也得盖,这不嘛,手头上不宽裕……”
唐浩扒拉着饭,看着同样与自己一样的闷声吃饭的嫂子,心想嫂子这娘家妈是来要钱来了,不过跟闺女要钱没毛病。
一个午饭的工夫,唐浩越听越不对劲。
“我也知道你家俩儿子,手头上不宽裕,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嫂子娘家妈刚才还笑的半个村都能听得见呢,现在却哭了:“你家有一间大瓦房就够了,我闺女都跟建国结婚了,有房子先住着,不漏风不漏雨的,要啥新房子,这不住的也挺好的?闺女,你也帮帮你弟弟,你弟弟不容易,上个班姐夫都转正了,他还没转正。”
嫂子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不敢说一个不字。
唐建国是实诚人,有啥话说啥话:“妈,我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多点,我哪来的钱盖房子,要依仗着我,这辈子都盖不成房子。”
“你家里头正盖着房子呢,建国,我是看你老实才把闺女嫁给你的,可不能睁眼说瞎话。”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说个不字就那么难嘛?
唐浩放下碗筷,嫌弃碗里的米:“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