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划过一丝什么,却在刹那间消失不见,令他没能抓住。
两人从后门踏入,没有走厨道,而是走向客人用的大楼梯,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那副才挂上不久的画不见了。不过也为多想,赶上去。
而在这之前。
江九霄和那还不知自己被冠上了多少个“罪名”的清秀男子,聊的甚欢。
和谐却也不和谐,因为两人压根不在同一话题上,但却偏生奇的很,毫无违和感。
他们也未疑有他,在这些不经意的话语中更加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直到——
呼!
一阵飓风,卷起了她与他的发。江九霄看向狂风的中心,而男子看着她。
她是笔梢中勾勒而出的墨仙,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雅静,令人心旷神怡,叫人不舍惊动其中的人儿,仅可远观却不可亵玩焉。
江九霄嘴角带笑,却不达眼底,明明身在尘间,却又让人觉着她那般遥远,好像一触即散。
这感觉是他不喜的,意外的让人喘不过气。就好像人就在你的面前,却似隔了千山万水,不觉其生息。这也是他为何想要惹怒江九霄的原因之一,他想撕了那冰冷无情,更似尼姑不还尘模样。好像,他记忆中的她,似也是这般模样,却也不同。
是了,记忆中的那人,更生动。
青丝与红绸飞舞空中,那一刹,她身上的疏离与淡漠被风拂走,让他失了神。狭长眸间愈加黯然,正当其黑瞳有些涣散——
铃!
男子脑中紧绷的虚弦也随之波动。唤起了他那段记忆
不动声色的隐下适才的异样,再抬眸,就看见她又恢复到那般万物都无法进到她眼中的模样,纤瘦骨感的一截白臂果露在空气中,她指尖轻托了下面具旁的小铃铛,尔后没再发出声响。手臂落下,不过眨眼间,但他亦注意到了。就如同手腕上的疤痕一般,她的臂上,也伤痕累累。
仅是恍惚间,他便移不开眼了。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处,划进了他的眼中。这是,那人护他时被伤到的。
若说先前因年岁变化,等等的而不定,那如今他已是确认到不能再认了。
但她估计将那事抛之脑后,再认不得他了。
也是都这么多年了,她要忘记了也很正常。
然后未等他开口,就见到眼前的人儿红唇轻启,还是那般云淡风轻,话语间挑不出一丝错,但细思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外头的大人既已破阵,何不进来缓口气,饮一口热茶。”意思就是———进来,尔后道出,或者我套出,你的来意。
江九霄这话一出就让那男子有些不快,他本就有急事在身,她竟邀外人一同,他如何能好好的还个恩?
心中这般,俩人却都不会知晓,不过几息,带着斗笠的银发男人走了进来。
江九霄缓缓将视线扫到男人身上,当她透过层层迷雾,瞧见了男人的眉目,她面具下的红眸中掠过一丝诧异。
忽地手中不稳,几滴才烧好不久的沸水溢出,撒到了她的虎口处。
男人步子不停,开口如流水般,似回荡山谷间的声音,不夹尘气,却是近人,“不处理吗?”
直到他走到了矮桌的另一方,左手边是江九霄,右手边便是那清秀男子。江九霄微顿后并未收回手,而是继续她刚才动作将沏好的一杯推至到男人的身前,然后才慢慢收回手。
手背上可见的发红,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是那么明显,隐约有涨起水泡的趋势。但她却恍若未觉,袖袍垂下,轻掩住了那不大不小的灼痕。
男子与那银发男人都皱了皱眉,觉着一女子这般不在乎身体,实在太令人糟心了。
仅闻江九霄她的声音还是那般平静,没有起伏,“不必。倒是这茶溢出不少,若是你觉着这茶不干净了可以倒掉。”
这两人怎么想江九霄她丝毫不知,她此刻只是在想,她搞错了,闹了个乌龙的事。
在脑中百般纠结,面具下的小脸有些暗沉,亦有些懊恼。
气氛好像渐渐的压抑下来,但江九霄并未持续消沉,只是提醒自己道,她做事似乎越来越不谨慎了。到底是不可将私,参入到这些事情中。日子到底还是不够紧张,让她出现了惰性。
男子话语间带有一丝愠怒,却不明显,语气中有些调笑的意味,好似就如之前一般,“即使在外行医,‘素医’到底还是一姑娘家的,怎的,竟这般粗糙么?”
江九霄抬眸,明明看不见她的眼睛,他却在那一刻感到自己撞进了那如深渊一般的眼中。她不在意,她似乎根本没有情绪,这一认知让他心里一沉,不由有些恼火,却也不知为何。
她说,“公子逾矩了。”
的确,他还有些过激了。他似乎根本没有立场去这么说她,但他转而又想,她救过他,所以他不想让她这般不是没有道理的。
于是乎,他又淡定了。
自我调节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看着两人这般,或者说,看着那男子。玉衡的父亲,也就是那银发男子无心插足这两年轻人的纠缠,而后淡定的拿起那泼洒出些许的热茶杯子,小抿了口后眯了眯眸子,心中道,好茶!如此让人沉醉的好茶,溢出的那些倒是糟蹋了。
想罢,又抿了口,然后沉浸在那茶道意境之中。
而就在他近乎小息,放空自我的这么一段时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