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军的战马靠近!快备箭!”
“慢着。”穆卿忱手上绑了绷带,向城墙边走去。
那发号施令的将领听穆卿忱这般说,并未多加停顿,毕竟他仅是世子,在战场上怎能胡来。想至此他又打算命令道,“放,”
穆卿忱皱眉,打断了他未完的话,“那是太尉,你要是放箭”话没有说完,但是相信那将领也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将领终于一愣,仔细一看,那骑在马背上的,可不就是他们的彭太尉么?心中有些窘迫,随后便扬声道,“开城门——!”
伴随着沉重的城门打开的嘎吱响,那将领跳下高台,步至穆卿忱面前,敬了个礼,也就墨迹了一瞬,爽朗的道,“世子邸下,方才对不住了!”
这下,倒是穆卿忱被惊到了,这人还能想这么开呢?不错不错,爹说来请教太尉,原来不是敷衍他的。
他挥了挥手,示意没多大的事,他就是提醒一番。
而将领也差不多懂了他的意思,心里对这个世子算是大改观了,然而,穆卿忱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拉了波人心。
彭太尉下马后直径上了城墙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鬼知道他内心闪过了什么仙人板板。
江九霄部下守位将领,居然用一副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迎风而立,英姿飒爽的穆卿忱。
怎么想怎么诡异。
他轻咳一声,并未走进,身上的血腥味还太重,加之自己才下战场不久身上的杀气一时也未散去。
彭太尉将自己的大刀搁置在旁,尔后道,“将军呢?”
那将领到底还是江九霄带的人,听到将军二字,很快回过头,“太尉。”他顿了顿,发现仅有自己最适合回答彭太尉的问题,他又道,“回太尉,将军并未回来。”
闻声,彭太尉一个皱眉。
——没有回来?那刚刚那一箭是?
穆卿忱似是猜到了彭太尉为何会这么问,心想这弓应该不能随便拿出来的,便自己开口道,“太尉,那弓是我拿出来的。”
他这般说,彭太尉还能有何不知道的?只觉这穆卿忱长是长大了,但是这胆大子大这点,倒是随了他娘半点没变。
现在局势暂稳,江九霄还没出现,仅叫他有些担心他,担心之余倒是不再纠结战场,毕竟局势已经明朗。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挺惊讶的,“你竟然可以拉动那弓?”虽是问句,但他已经知道那弓确是穆卿忱张开。
穆卿忱笑着摆了摆他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动了动了,却被伤了手。”奇怪的是,那弓竟主动吸食他的内力,当然他这点没有说出来。
只不过彭太尉却是脸色一变,严肃道,“你们都散开。”
周围的士兵倒都是些懂得看脸色,知道场面的,纷纷散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当个聋哑人。
穆卿忱挑了挑眉,他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果不其然的,彭太尉走进穆卿忱,粗糙厚实的大手不重不轻的落在穆卿忱的右臂,“可有什么不妥?”彭太尉相信穆卿忱知道他在说什么。
穆卿忱却是答非所问道,“那将军可有这种情况?”
两人像是在打哑谜一般,没有走开的夜杉夜竹两人都处于迷糊状态,夜杉倒还好,只觉事情并不简单,似于那把弓有关
“不曾。”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唉,或者说,是不知啊!”
“不知?”
“唉,小九此人与你不同,他性子较为孤僻,人又不喜言语,很少能说这些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自然,也包括这点。”他倒希望这两人性子对调一番。穆卿忱如今虽然还是稍显稚气,却已经带着成熟与稳重,从他办的事情就能看出来,是块璞玉。江九霄则是有了能力,性子却被雕偏了。
小九从不将自己的情况与他人相谈,相对的他也从不过问别人。在受伤或事不妥这一方面,他也从不向别人说,倒是别人伤着了,他有叫瑶光那女娃帮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穆卿忱重复道,“性子孤僻?不喜言语?”不喜言语他倒是看出来了,只是性子孤僻这点么,有待考证。总感觉他和自己应该是一类人啊。
当然,就凭这撂下他就骑着马跑了这点来看,是的。然而,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这么做,不行!穆卿忱心想,他一定不能再被这人甩一次!不然,他的威名往哪儿搁!?
若是夜杉夜竹二人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定会想,爷,你丫压根就没有什么威名好吗?最多就是名声坏臭了的什么,游手好闲,纨绔子弟,顽固不化,哪个不是您?
当然,这与真实情况不符,不过,忽略不计。
彭太尉叹了口气,心想江九霄定是不会介意的,便松开手道,“莫要再碰那东西,这东西邪乎的狠,这么久了,也就小九一人用着称手。”
穆卿忱应声“嗯”。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良久。
彭太尉扶手城墙边,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相撞,如潮浪般,时进时退,总有一部分要被劘灭,成了双方人的踏脚石。
这时,谁都不知道他们脚下踩的,到底是敌人的血,还是同胞的血无论他征战沙场多少年了,他总要压抑一段,毕竟人若是能这般容易就看破生死二字,世上又哪来那般多痴人。
他道,“卿忱,此番到此就遇到了战争,可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因为在他看来,战争带来伤亡,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