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三更过后,夜晚的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傍山而立的天星城内,零散的光点忽明忽暗,似乎有声音在喃喃低语。
张扬等人离开了这片丛林,此刻的丛林没有半点风响叶动,但是那笛声却犹如张牙舞爪般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渗透于草木之间。
林子的某一处,一个白色背影炳然而立,静如处子。
此人一根长笛横于唇下,笛声便是从他这里传出。
坚挺的鼻梁上面,一双眼睛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阴狠之色,正是张扬决斗那日坐在屠千刃旁边的白衣男子。
不一会儿,那白衣男子头顶上树梢突然传来哗哗啦啦的声响,一大群在此聆听笛声的鸦雀被惊得群飞出去,接着一个人影从树梢遽然落了下来,直直地砸在地上。
白衣男子却是充耳未闻,依旧奏着那诡异的音律,神情自若,这对他来说放佛是一种享受,而身后的身影站在他后面,如同一根屹立不倒的木桩,纹丝不动。
半晌过后,白衣男子奏毕,长笛离开唇角,在手中转了一圈,收在手臂后面,才转过身来看向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低着头,头发丝杂蓬乱,一只手手背青筋鼓得老高,另外一只手已经不见踪影。
白衣男子走到他的身旁,抬起手,横在手臂上的长笛把那人的头勾了起来,长着一张刀疤脸,双目紧闭,没有生气,正是之前被张扬砍断一只手的屠千刃。
“真弱!我的圣水算是被浪费了,不过……那个白虎堂手下只喝了一滴,不知以后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说着白衣男子瞥了瞥屠千刃那只断手继续喃喃道:
“这个小子……有点东西!”
……
天龙帮某处,一间小屋内,一盏蜡烛灯摇曳跳动,已经燃到接近底部。
黄奇的双手被绑在一根支架上,脸上满是血痕,血肉模糊,下巴低下的一搓胡子上,血浆淋漓,此时已经凝固。
他那胸口白色的衣领,已经被鲜血染红。
此刻的黄奇正歪头闭着眼,明显是昏死了过去。
在他对面有一个按桌,两个小喽啰正趴在桌子上,其中一个鼾声如雷。
另外一个一颗脑袋架在手臂上来去翻腾,趴在桌子上的手也不自觉的随着脑袋移动着,最后滑到桌边掉了下去……
啪!
他原本被手给架着的脑袋撞在了桌面上,原本就睡得不怎么死的他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md!”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在额头上摸到一个隆起的包,然后一脸愤怒地看向对面打着鼾呼呼大睡的伙伴,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打了下去,鼾声戛然而止。
“谁?谁特么打俺?”
那个打鼾的喽啰一下子跳将起来,捂着头左右望望,却没看见人,转头才看到起先那人黑着脸盯着他,他不由狐疑地问道:
“二毛,是你打俺?”
“睡得像头猪一样,打这么大鼾声,大半夜的鬼都被你丫的招惹上来了。”
二毛揉着额头,骂骂咧咧。
“哎哟,我以为谁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俺就这点小毛病,继续睡吧,俺尽量不打鼾。”
打鼾的小喽啰崴了崴睡得麻木的手脚,坐了下去继续睡了起来。
“你特么都睡着了,还能去控制打鼾?老子是不想睡了。”
说着看了看一旁被绑着的黄奇,捞起桌上的皮鞭子道:
“这个家伙倒是睡得挺香啊,我看不惯,铁柱,你去把他弄醒,我要给他松松筋骨。”
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铁柱不情愿地摇了摇头道:
“算了吧,你还嫌白天打的不够累么?再说师爷不是交代了,先别弄死他么,睡觉睡觉。”
啪!
“一天就知道睡睡睡,你给老子起来,谁tm跟你睡能睡得着!”
二毛手中的皮鞭一下子打在了趴在桌子上的铁柱的耳边,对方又被吓得一抖。
“好好好,俺起来,俺起来,真是怕了你了,俺媳妇就受得了俺。”
“那你是说老子还不如一个娘们咯?”
“没,俺没这样说……”
“这货就喜欢欺负老实人,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铁柱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咕噜着,一脸无奈,不情不愿地去墙角端了盆水,泼向黄奇,一股血水从黄奇脚下趟流出来。
黄奇眉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先望了望铁柱,再看向二毛,有气无力地对他说道:
“怎么,你还没满足么?我说你要嘛痛快点一刀杀了我,大半夜的还要来鼓捣我你不累吗?”
“哼!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就是要让你半死不活!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哼哈哈哈哈!”
二毛大笑着走了过来,抡起皮鞭对着黄奇就是一鞭子,一道血印遽然出现在黄奇脸上,趾高气扬地说道:
“要不是你,老子现在在万春苑抱着小翠睡,你可知道师爷叫我守你一夜的时候,我是有多么不爽?嗯?”
啪!
“嗯?”
……
二毛一边用皮鞭抽着黄奇,一边嗯着。放佛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黄奇身上,因为昨晚跟小翠约好了,今晚会再过去。
一想到他的小翠今晚又要被别的男人蹂躏,而自己却在这里跟铁柱这个傻缺呆一晚,气都不打一处来,越抽越带劲!
“别打了,再打就把他给打死了。”
眼看二毛抽打着黄奇,不但不能熄火,反而火气越来越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