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贵胄们已经离去数日了。
一方面是他们本就有许多世俗的事情要处理,另一方面,长久叨唠神灵,也是犯忌会的事情。
他们离去之后,鹤鸣山后山便封山谢客。
不到下一个吉时,不再接受信徒上山。
于是,整个鹤鸣山后山又变得空灵仙韵起来。
今日对于张子凡来说,是非常普通的一天,充实且枯燥。
睡到巳时三刻,也就是接近上午十点的时候,张子凡司祭便早早的起床了。
根据这个世界的习俗,大祭需等吉时,小祭则天天不可断绝。
因此张子凡今天也要要祭祀伟大的真神大人。
与别的庙宇庵舍不同,真神庙每日的祭祀时间在午时三刻。
据张子凡司祭说,这是真神大人的法旨。
与那些妖艳贱货的伪神不同,真神大人从来不会要求自己的信徒早起。
悠闲地洗漱一番,张子凡先是来到大殿里面看了看自己的金像。
这尊金像高二丈八寸,通体用纯金打造,沉重无比。
这么多金子,不考虑造像的工艺,光是材料费,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里面一多半,是大唐烧了吐蕃国国都中,番僧的淫寺后,熔化来的金子。
一转身,这些金子便送来了盘古真神庙。
这尊真神像,不但用料昂贵,高大无比。
它雕刻的工艺,也是十分讲究的。
是陈国、大唐等地最出色的工匠,一点一滴雕琢出来的。
无论是那倜傥的气度,还是那挺拔的身姿,都让人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唯一让张子凡不满意的,就是这尊神像的长相了。
早在铸造之初,张子凡作为大司祭也是提出过自己的意见的。
可惜,他手绘的《“吴彦祖”真神容貌画》像被官员和匠人们一致否决了。
真神大人何等尊崇,何等伟力,岂能长着一副俊俏小生的面容?
不妥,不妥!
于是盘古真神像,最终几经修稿,被改成了一幅猛张飞、黑李逵的模样。
环眼豹头,钢针一样的胡须,炭熏一样的面庞,满脸溢出的横肉,配合着刚猛的开天斧,不怒自威。
张子凡觉得,如果把小孩子拉过来,只要看一眼自己的神像,估计就能吓尿。
他有点担心了,不知道以后自己的法像会不会被愚蠢的庶民用来避孕什么的。
相比之下,更让张子凡生气的是,在盘古真神像下首,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像。
这是鸿钧仙祖的鎏金像。
这尊像铜胎鎏金,高一丈九寸,也是实心的,用料也算不菲。
在鎏金像上,鸿钧法相庄严,手持浮尘,登云踏龙,青衣素袍,好一副仙家气度。
张子凡可以指天发誓,鸿钧那个老杂毛的长相……
这么说吧,如果凤姐是个男人,他和鸿钧两个将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就是不按照吴彦祖造像,张子凡本人的样貌,也是碾压鸿钧老杂毛的。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当大唐十八真人临摹出一副鹤发童颜的俏老头画像后,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员还有粗鄙的匠师们,居然全部认同了这幅画。
就连见过鸿钧老杂毛的陈王、鹤苍天等人,也一致抚须赞同。
表示鸿钧仙祖确实就是这样出尘的仙容。
张子凡简直怀疑这些人的记忆和鱼一样只有七秒钟。
“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涂了盗跖、颜渊!”
张子凡只能仰天长叹,感慨天道不公。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好像就是天道,至少也是个后补天道。
最终也只能作罢。
看了一会儿两尊神像,张子凡越看越伤心,只好转头钻进了截瘫老道的房间。
“老头子,今天想吃啥?”
老道士卧在床上,面色红润,整个人已经圆润了一圈。
他吧唧了一下嘴,道:“还是想吃鸡……”
“瞧你这出息!”
张子凡撇了撇嘴,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今日依然以鸡祭祀真神,不过做法得改一改。”
张子凡对庙中的小道童吩咐道:“总是上供泥胎鸡,未免显得不诚,今日就做汤**。”
小道童连忙点头,道:“我这就去和厨房的大师傅说。”
“等等!”
“司祭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记得汤里加点老山参,真神大人最近有些上火。”
……
小道童眉头紧皱地走了,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喃喃自语,“神仙也会上火吗?就算上火……吃人参不是火气更重吗……”
张子凡自然不去管这可有可无的小道童如何想。
虽然自己三个月前也只是一个童子,但现在已经是尊贵的神职人员了。
好吃懒做,还免赋税那种。
妙极了!
看了看天色,距离吃鸡……距离祭祀还有些时间,张子凡悠悠转回了自己的小屋。
他要去院子看一看,仙界建设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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