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梁子本就是个谨慎的人,在大内掌权这么久就算如今关在大牢里也免不了有他的人。奴才害怕......”叶全的娘娘腔停得极为适时,安妠不由得抿住了红唇。
“尚方司主事的那个,不是已经换成咱们的人了吗?”安妠冷眼问道。
叶全见到了娘娘眼中凌厉的眼神,心中哆哆嗦嗦,生怕漏出了什么马脚。
“是咱们的人....只是.....这外边还有一个王家在盯着呢.....王潼涵早就上了多个折子,娘娘,您也是知道的啊,这钟梁子这么搏得先帝圣宠,与那王家的缘故可不可低估,”叶全的娘娘腔说着说着倒有些语无伦次了。
安妠也是聪明的人,自然晓得钟梁子还在那儿,叶全是不会放心的,不由得有些气恼这老奴才藏不住自己的熊样。
这么点城府,怎么挑起这大内总管的担子。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王家的势力不容小视,这王家在溟洛称霸世家多年,如今的家主王潼涵还是那镇南王的密友,加上八年前.......安妠的眼睛中释放出了凶狠的光,王家,是该整整了,免得不知道这京城究竟谁才是王。
“你差人带话给哥哥,去查查这些年来王潼涵的那些背后的勾当,理一份帖子呈进来。现在他还没有什么越举的行动咱们还治不了他,但是也得防着一手。另外,镇南王那边,令哥哥立马离京,不论镇南王现在在哪,务必亲自迎他回来。”安妠低声嘱咐道。
“是。”叶全低头,“那娘娘,钟梁子......“
“不成气候的东西,”安妠啐了一声,“滚出去!”
安妠看着叶全悻悻离开的背影,心里划过一丝的倒神。钟梁子此时自然是动不得的,毕竟他的身上还藏着那些秘密。叶全不知晓其中的厉害,但至少她还没傻透。
安妠扶住自己的抹额的右角,呆呆地望着身边的酒壶,不得言语。
【潜灵十年】
“娘娘,这是安大人来的请安帖子。”秋竹呈上了一封家书。
安妠打开信纸,哥哥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草草看过,又是关于希望她在潜灵帝耳边多多言语,紧着近来京城中传出的给战王娶妻的风声,促成小妹和战王的婚事。这已经是第三封了,安妠随意地把信纸丢在了金丝软卧贵妃椅的角落上。
安妠伸了一个懒腰。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希望小妹嫁给战王。
战王是什么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年里战功硕卓,是个不近女色的勇士,全然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小妹嫁给这样的人,也许表面上看起来是嫁给了个好人家,却是大概永无芙蓉帐暖的那一天了。
可是爹爹和娘亲才不会管这些呢,在他们眼里攀上富贵显赫之士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让她进这深宫中来。
“秋竹,”安妠叫唤了一声侍女。秋竹是她闺中带进宫里来的,这么些年来一直陪着她在这深宫冷院里感受着人情冷暖。
“奴婢在呢娘娘。”秋竹温顺地答道。
“近来太后娘娘那里可是有什么消息没有?”安妠问道。
“娘娘问的是战王大喜的消息吧?宫中都传着,太后娘娘像是欣悦那云家的长小姐。”秋竹答。
“云家?”安妠皱了皱眉头,“这京城纵使不是王林两大世家,别的世家如此之多,太后怎么会偏偏瞧上了云家?”
铜陵云氏,家主在朝中的品级还比她自己爹爹的要低呢,不能算是什么特别显贵的家族。太后向来最心疼自己的小儿子,怎么会忍心让他娶上一个不是旺族出身的女子呢?
“奴婢偷听底下的人说,云家近来和王家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呢。”秋竹凑到了安妠的耳边小声说道。
太后入宫之前便是王家的长女,是现如今王家家主就是她的亲弟弟。安妠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能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奴婢还听说,宫外传得火火热热的,说是王家那大少爷相上了云氏二小姐,每日都往云家跑呢。”秋竹的声音像是从空气中点滴的起伏传来的。
“可是定了?”安妠问了一句。
“说是战王心不在这方面上,太后娘娘拿不准意思,一直耽搁着呢。”秋竹轻轻敲这安妠的肩膀。娘娘今年,又是消瘦了许多。
“皇上的意思呢?”安妠又问道。
“您知道的,各皇亲里,皇上最宠战王,一切依着战王的意思。”秋竹边捶着边答道,安妠指了指离肩峰五寸的地儿,示意秋竹捶捶那里。
安妠沉思了一会儿。这么说来,只要战王不点头,一切就还是没谱的样子。
想到了这里,安妠心中有了主意。她吩咐秋竹备好笔墨,沾了沾墨汁,就抬笔在生宣上写下了该嘱咐的。写罢,把宣纸两端折了起来,又故意把边缘撕毁得仿佛是随意废纸的样子,揉成了一团,递给了秋竹,让她寻着个法子就把这纸条回递回安家。
“娘娘。”钟梁子的声音在宫门外响起。安妠知道钟公公候在门外,一定是来传皇上的口谕,便不自觉地理了理自己的云髻。
“钟总管。”安妠谦逊地唤了一声。纵使成了贵妃,是皇上近来日夜厮守的人,但是想在这宫里待得舒心,皇上身边这位总管自然是要给讨些甜头的。
“贵妃娘娘金安。”钟梁子提着自己的拂尘走进了宫内,给安妠行了礼。
“钟总管快免礼吧,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安妠微笑问道。
“可不是嘛,恭喜娘娘,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