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啊你元瞻伯伯会阻止一下的,谁知道他只微微一笑,倒是喝我怎么不快去!”云西岚想来就只觉得有些可笑,“于是你阿爹就和你元瞻伯伯在那兰室赏诗饮酒,我跟着柳妈去了柴房拾柴火去了。”
“云氏二小姐在我府上干苦力活,妙哉妙哉!”周觉钧看着夫人笑道。
“这男人一看就是个没眼力的。”云夫人笑着骂道,“我与柳妈到了柴房门口,柳妈就停了下来,问说,小姐千金之躯,果真要随我入这柴房罢?”
“可阿爹就是看不出您是个千金小姐。”知意被爹娘的故事逗乐了。
“可不是嘛,我那时本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一思虑扮都扮了,去看看柴房长什么样子也不错,就与柳妈说下去罢。又细细询问起为何王爷不曾识出我为女儿身,她却一下看出来了。你们猜猜柳妈说了什么?”云西岚有意报复周觉钧嘲笑似的,一脸好笑的瞅了瞅周觉钧。
“说了什么?”凌音追问道。
“小姐生得这般灵秀,老奴除非是戳瞎了双眼才会识不得的。只是我们家王爷呀,怕是个分不清男女的。他要是能瞅出您是位小姐呀,这母猪都能上树了。我们家王爷,领兵打仗,治国谋略样样精通,唯独搞不清这男女之情,若不是太后娘娘盯着,怕是要注孤生哩!”云西岚学着柳妈的语气道。
凌音尚小,亦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缘,只好奇地望着云氏,想要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知意正当年纪,一想象阿爹当年的模样,早已掩帕笑得喘不上气来。周觉钧也不禁笑了,他一直不晓得青年之时的自己竟被柳妈这么评价过,现在想来,对自己年轻之时的模样也忍俊不禁。
“我随着柳妈进了柴房,那可是我第一次去这种地方,满满木屑的味道。我随着柳妈捡了好些柴火,捆了起来搬了出去。柳妈还问,不知您是哪家的小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柴房的。如此能干的小姐,要是能成为王府的王妃,那可真是王府的福气。”云西岚不觉有些骄傲。
“那可真真是我王府的福气。”周觉钧赞许道。
“你那时候可连我是女娃都识不破呢,还谈什么福气。”云西岚白了丈夫一眼。
“那阿爹最后可识破哩?”凌音歪着脑袋问道。
“那是我与柳妈回到兰室,柳妈边卸柴火边怪你阿爹呢。说是云家的小姐好不容易来咱王府玩一次,倒是成了下人,拾柴火去了。真真是个不像话的。”云西岚说道。
“嘻,阿爹知道您是个女儿身是个什么反应?”周知意只觉得有趣。
“你阿爹擦擦眼睛都看不出我是个女儿身的,但你元瞻伯伯和柳妈都点头证实了我是个姑娘。你阿爹虽说心里疑惑的,但是还是赶忙赔礼道歉,亲自给我沏了一壶碧螺春,向我赔礼。”
“再后来,我要是去战王府玩耍,就不必扮成小伙儿了,穿着我青白色的广袖留仙裙就出了家门。你阿爹那时竟又不相信我就是他几日前见到的小伙计了。”云西岚往向周觉钧道。
“你阿娘容貌太出众,谁敢信那柴房里灰头土脸出来的小伙是她呢。”周觉钧笑了。
云西岚提起这段往事总是觉得充满欢笑又有些娇羞,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战王,而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不知怎的竟让她本是封闭的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的绽放,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尽管不解风情,却文韬武略,又文质彬彬。只是那时候的她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尽情,因为这是姐姐夫君呐,是太后娘娘促成了一段良缘,她怎么可以对姐夫动情呢?
只是上天的安排,总是出人意料,猜不透,也无法预见罢了。
她也未曾想到,最后战王掀起的大红双喜的盖头,盖的不是姐姐,而是她。
“老爷,到了。”车马停了下来,管家的声音在车帷外响起。
“走吧!”周觉钧起身,弯着身子到了对边,扶着云西岚下车。周知意和周凌音也跟着父母下了车。
只见微风拂面,视野开阔,虽是冬天,树枝上也留着仙绿,不见光秃。草坪一望无际,在远处微微上升成了一个高坡。再远些仿佛有一湖透亮,风一乍起,吹绉一池冬鳞。
“翠竹晚冬临,待至春和花景奇。”周知意赞叹道,“人间胜景。”
周凌音早就跑了没影了,不知这小丫头看见了什么,好像是追兔子去了。
周知意见父亲和母亲相依偎着,心中酸溜溜地想象自己若是也有这么个服帖温暖的郎君该多好。不知她心里头念叨的那个人可是她未来能遇到的那个长厢厮守的人。但是她长这么大了也知道,父亲和母亲现在实在不宜打扰他们温故那段新婚旅行,便也随着凌音跑走的方向,悄悄踱步缓行。
“良辰,美景,佳人。我周觉钧竟全部拥有了,老天实在是眷顾。”周觉钧的手扶住了夫人的腰肢。云西岚娇羞地笑笑,像是刚刚出闺阁的模样。周觉钧将夫人的揉得更紧一些,叹道,“没想到竟然又能回着鹿畔。过了十一年了,不知道咱们立的那个花冢不知可还在否。”
那个花冢本是十一年前,他们夫妻二人,采集了这鹿畔最艳丽的花,找了一个环境静谧又优雅的地方,双双同跪,祭拜魂归的云曦晴。不料,祭拜完后,那树林中竟跑出了一只鹿,颇有灵性一般,衔来了些未曾见过的枝叶,一同放到了夫妻二人摆的花冢上。周觉钧和云西岚感到惊奇,难道是曦晴化为了灵鹿?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