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虽然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一个老婆没完没了,不过私房钱多少还是有一点的。你结婚,我全力支持。”资深民警葛乐天的军人豪气一发冲天“还不够,我再找几个老战友,帮你凑凑,圆你的洞房梦。”
“看你这针鼻似的心眼,误会了,误会了”李开文见葛乐天曲解了他的意思,忙不再扭捏“我找老哥,是想让你帮我借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诸警察迟疑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简单,一顿声说“行,这好办。还有别的不?”
“没了,就这事”李开文自信十足。
“原来你是来混酒喝的啊?”葛乐天笑道。
“你以为呢?”李开文很开心战友的真情。
酒已到位,饭已满腹,李开文抢着去结帐,又被资深的葛警官给大骂了一顿。
葛乐天付完钱,李开文搂着他的肩膀,嘻皮笑脸地说了一句“为人民服务啊。”
葛乐天领着李开文穿过一条长街,来到晶都百货大楼。
李开文不解地问“来这里做什么?你单位没有?”
“找我七叔。”葛乐天回答。说话间,他们从后门绕进大院,来到楼梯拐角处一间简陋的办公室。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大爷,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正读得津津有味。
“七叔,干吗呢”葛乐天叫了一声。
那老人听见有人喊,慌里慌张地要把书往抽屉里放,一看来人是葛乐天,就松了口气,埋怨道:“你个小兔崽子,不老实上班,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七叔,我借辆自行车骑骑。”葛乐天道。七叔是百货大楼的老职工,掌管内部的几辆自行车。他是和葛乐天父亲那批人一起南下的。
“骑吧,骑吧,放那老是不给这个用,不给那个用,早晚放坏了。”七叔抱怨起年轻的领导层。
“七叔,是我用,要用一段时间了。”李开文上前解释道,七叔朝他看了看。李开文想明白了,葛乐天单位特殊,万一有突发事件,搞不好车辆都不一定够。
“这是我兄弟,老战友李开文。”葛乐天向七叔解释着。
“用吧,多久都行,只要别骑坏了,反正都放这好几年了。”七叔相信葛乐天,对他的朋友很慷慨。
“我要用一两个月呢。我租吧,出了事也好解释?”李开文提议道。
“租?你去骑吧。要不是乐天领你来,你花多少钱都不行。”侄子的朋友,七叔真心也当侄子看。
“就是,让你骑你就骑呗。”葛乐天也责怪起李开文太见外了。
李开文一见七叔的架势,就知道太客气就虚伪了,他扮个鬼脸笑嘻嘻地去骑车。
李开文借好了自行车,当天下午就骑着一路往北而去山东,先踩下路线。
快到山东地界时,李开文看见前面不远处,设了一个临时的关卡。关卡前,几个民兵晃着红袖标,对过往拖货拉物的车辆和行人挨个盘查。
马路边上有一些化肥,横七竖八地堆放着,白色的袋子在秋日温和的阳光下依旧那么刺眼。
李开文感叹,好的营生惦记的人就是多啊。他停下自行车想了想,又猛地一蹬,硬着头皮向前骑去。
到了哨卡前,民兵们看他瘦人薄车,显然没啥油水,连问都没问,就放他过去了。他们对马车、拖拉机更感兴趣些。
李开文过了哨卡有一段距离了,他转过头来,红袖标们仍在大车小机上窜上窜下,忙得不亦乐乎。
李开文佐证了民兵们只管拖货拉物的车辆,对他这个轻车简从,一看就没多少油水的人,根本是懒得搭理。
进入山东,村民的话音就完全变成了侉腔。晶都以陇海铁路为界,往南就是蛮音,往北就是侉腔。
至晶村就在铁路线上,语言属于蛮音,不过没那么硬,又带点侉腔的柔润。侉腔本来就好懂,加上至晶村的便利,李开文和山东人交谈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李开文一路走走问问,没多久就找到了矮个山东人——吕朝杰——的村庄,吕家村。
吕家村同样是一个淳朴的地方,绿柳掩映、白杨挺立,草房茅屋若隐若现,鸡鸭牛羊随处可见。
吕朝杰没想到李开文真地找来了,激动地又是握手又是敬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李开文见吕朝杰如此热情,来前的顾虑也打消了一半。
茶过话到,李开文问“吕兄,你们这还缺化肥不?”吕朝杰在家里显得随意地多了,灰布褂子敞开着,露出红色衬衫上的一个“8”字。见李开文来了,才把裤卷往下捋了捋。
“怎能不缺呢?种下去的秋菜,都团在地里,像霜打了,怕冷似的。”吕朝杰听到这意味明显的问话,一点也不激动,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了。他说着理了下乱蓬的头发,额头上指甲大的说不出是老人斑,还是股记的暗块一闪,很是敷衍了下李开文。
李开文有些尴尬,张着嘴不知是否还要接着往下说。
“你能搞到化肥?能运到我们这面不?”吕朝杰意识到了他的冷淡与失礼。这么老远的地方,李开文得多闲,才能没事干跑来会会他这个萍水相逢的人。
这也不能怪吕朝杰,着实是这段时间想赚这笔钱的人太多。卖一袋化肥就能赶一个月工资,重赏之下勇夫可不少。
他们或是假装服装厂的外勤人员,在卡车上覆盖被子。或是假装是食品统筹机构,在拖拉机上面堆满粮食。有的都不嫌脏,假装是拉粪托尿的清洁人员。
然而魔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