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拼命地摇着小悦“小悦,到家了,快醒醒,快醒醒。”
小悦终于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木然地看着我,突然睁大眼睛哭泣道:“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我爸爸。妈妈,救命,妈妈,救命啊!”
严若萱听到小悦的胡言乱语,哭得更是大声。
我把小悦放到床上,轻拍了半天,她才又渐渐睡过去。
我看着小悦睡熟了,就把严若萱拉出卧室,关上门很是严厉地问她“严若萱,快说,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别问我了,好吗?”严若萱答道。
“不行,快说,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我一个劲地追问。
而严若萱只是在流泪。
我不死心,一直追问。最后,我问急了,严若萱来了一句:“小白,我们离婚吧。”
我一听,有些吃惊。虽然我知道这是早晚的结果之一,就是今晚之前我也没有排除这个可能。
但是今天,我忙前忙后做了一大桌的饭菜,还买了红酒,就是我不太死心,想做最后一把努力。
婚姻像吃饭穿衣一样普遍,却不像吃饭穿衣一样简单。它投入了我们莫大的精力和几乎所有的感情。
我坚信,人不要轻易牵手,更不要轻易放手。就算你的心中根本没有爱。
但是我努力过了,付出过了,我想我就不会再后悔了。
而今,严若萱又一次提出了离婚。我虽然吃惊,但并不意外。我想我不该再死死守着这个没有感情的婚姻了,只是可惜了那一桌好菜。
打定主意后,我微微一笑:“好啊,我同意离婚。但你还是要告诉我,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说完后,我们刚好可以好好吃个散伙饭。”
严若萱看了看我,良久,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要逼我,否则你会后悔。”
“不要废话,快回答我。”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我比她更是坚决。
“好,那我就全部告诉你”严若萱盯着我的眼睛,恨恨地说。
几天前,严若萱正在家陪小悦玩猴皮筋的时候,有一对夫妻来找她。
严若萱打开门看到那个女的时,一下就愣住了,几秒之后她想起了什么,就要关门转身。那个女的则先一步挡在了门边,她说了句“萱萱姐,我对不起你”,就泪如雨下。
这个女人数年前和严若萱一样,小的时候也不爱学习,喜欢在社会上游荡,毕业了刚好正得其所。
她和严若萱差不多同一时间,认识了刑满释放的贺小伟。同样憧憬所谓江湖生活的她,对贺小伟自然也充满了仰慕之情。
而贺小伟几经波折,最后和严若萱在一起了。
怒火中烧的女人为了报复他们俩,就在他们和几个兄弟一起打麻将的时候,举报了他们。
严若萱被罚了点钱,很快就放了出来。而贺小伟则永远留在了监狱中。
贺小伟案底丰厚,情节严重,早就在警方的视野里了。之所以没有打草惊蛇,想的就是一网打尽。这次刚好,特别是赌桌上成滚的钱,有如神助。贺小伟既然被抓住了,那就好好关着吧。
事情最后的发展远远超出嫉妒者的预料,她只不过是想稍微惩罚一下他们,出出恶气,谁想到竟然让心中的偶象身陷囹囫。
于是有着一定家庭背景的她,就动用了家中的所有关系要保住贺小伟。家里人的条件,就是面貌姣好的她,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尽快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父母喜欢的人。那个和她一起来找严若萱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
然而,贺小伟做的孽太多了,事隔六年,他又有同伙落网,牵出更大的案子。那女人的父母不会出手保他了,就算想保也保不住。贺小伟在劫难逃,被判十天后枪决。
最后的关头,贺小伟迫切想见一面严若萱。于是,出于赎罪心理的情敌,就千方百计帮他找到了严若萱。
贺小伟是重刑犯,不允许人随便探望,更何况和他没有任何名分的严若萱。所以这么多年了,严若萱数十次的探监都没有结果,而我对这一切竟然一无所知,连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我想这就是灯下黑吧,严若萱的过往,村人不知道。严若萱的现在,我不知道。
靠着情敌家族的关系,前几天严若萱终于见到了贺小伟。两人数年不见,抱头痛哭那是免不了的。双方互诉分离之后的情况,严若萱又止不住地流泪了。
贺小伟则安慰严若萱道,“这对我来说不是坏事,你知道,等死的滋味更不好受,现在我终于轻松了。”
蝼蚁也不敢妄谈生死,更何况贺小伟。他说是轻松,其实又满脸心有不甘:“若是我能老实为人,想来我们的孩子也该上学了。”
严若萱听了,刚平静了一小会的她,猛然又大哭了起来。
贺小伟不明所以,只是一个劲地劝慰。还没死的人,在劝一个探望的人节哀顺便,也真够讽刺。
严若萱犹豫了又犹豫,最后她咬牙告诉贺小伟“我们有一个孩子。”
听到这,我顾不上骂她这么多年对我的虚情假义,很生气地插嘴说:“所以你就抱着小悦,说是你们的女儿,让那个该砍头的家伙,临死前开心下?”
我怒不可遏:“你真是糊涂,小悦刚过几天的好日子,你又让她伤心。这可能是会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噩梦。”
此时严若萱早已泪流满面,沉浸在她的追思中,对我的指责毫不介意,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