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当是谁呢。”六阿哥不知从何时手中多了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兀自欣赏着扇面。
那扇面之上,尽是些山清水秀的风景图,做的也算精致,打眼一瞧,那扇骨竟然用的是玉骨,果然是皇家本色,富贵大气。
但戚渊此时却无心留恋这些小玩意。
“六弟别来无恙啊,不知今日在忙些什么?”戚渊死死地盯着六阿哥的脸,好从表情上寻些蛛丝马迹出来。
“游游山,戏戏水。”六阿哥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样子,要知道,皇上还未曾患病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见其如此潇洒过。“对了,太子爷,我新找了一群梨园戏班子,不如您随我听一下?”
“那种下流货色,我没兴趣。”戚渊的表情愈来愈冷,空气中凝上了一层冰霜。
“那就下令杀了。”六阿哥一挑眉,眼里一股寒光凸显,扇面一合。
“你可知道城北荒村?”戚渊并没有接下去,反问道。
“城北?那可是块贫瘠的地方,不知道太子爷去那作甚?”六阿哥笑了笑,一脸的疑惑。
“我听说,有人在那私藏囚犯,故来问问,顺道看看六弟过得怎么样。”戚渊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是警告,也是宣战。
“哦?太子爷还真是料事如神,什么都能让您查到。”
六阿哥突然凑近,将脸贴近戚渊。“不知太子爷能不能查到什么?”
“太子爷慢走,我就不送了。”六阿哥一晃身,朝着屋里行去,似乎根本不想给他面子,当他不存在似的。
戚渊冷眼看着,也不恼怒。
他之所以想着来这里,一来是为了调查真相,二来,是看看自己的这个六弟,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但六阿哥竟然出奇的老实,竟然在宫中搭建起了戏园子,极为反常。
戚渊一浮袖子,转身离开。
不知道薛坛查的怎么样了,自己贵为太子,很多地方都不方便去调查。
戚渊眯眼,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极为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正由一侍卫带着,向老六的宫内行去。
“站住。”戚渊一
声震喝,将此人拦住。
“做什么的。”戚渊冷冷的盯着那人的脸,清秀俊美,只是有些女生气了。
“回太子爷。”侍卫见到是他,连忙跪下,拉扯着那人也跪下。“此人是六阿哥寻来的,是个画师,专门画扇面的。”
“哦?”戚渊饶有兴致的踱步凑近,“怎么,你画扇面很出名?”
戚渊想了想,的确是在惊鸿楼见过,随在一群公子哥的后面,这侍卫说的倒不假,是个京城中小有名气的画师。
“回…回太子爷,小人只是有一点手艺,无意中被六阿哥看中而已。”
“那老六还真是惜才。”戚渊双眸一紧,此人身上的确看不出什么一样,素衣烂衫,一双手…
不对,他的手!
戚渊打眼一看,此人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几道粗糙的裂痕和伤口如同沟壑一般明晃晃的跃然于眼中。
这人不是个画画的,或者说,此人不止是个画画的……
不过戚渊还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扬了扬手。
“去吧,别让老六等着急了。”
这个六阿哥,到底要做什么,先是梨园戏子,现在又请来一个画师,莫非是要在宫中对自己动手不成?
即使是戚渊,现在都不敢胡乱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若是有朝一日皇上醒来,必然会怪罪下来。
不过戚渊反倒是松了心,闹吧,越大越好,在宫中闹的越大,就越不会有人察觉自己在京城的调查。
戚渊已经令薛坛守住了京城四大城门,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出入,此时京中已经戒严。
“我就看你到底要搞什么名堂。”戚渊大步返回东宫,不再理会。
“太子。”常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从窗口一窜,再晃身就来到了屋内。
“最近宫中不静啊。”常磊皱紧了眉头,自己也算是长期溜进宫中,但最近,常常发现一些生疏的脸出现。
“此话怎讲?”戚渊也不搭理他,兀自的端起一杯茶,呼呼的吹着气。
“宫里进了不少外人?你可知道?”常磊难得一脸的严肃,正襟危坐,思踌着什么。
“那又怎么了,皇宫内院那么多嫔妃和阿哥格格的,添一些人手罢了。”戚渊看起来满不在乎,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你知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六阿哥的宫内去的。”常磊压低了声音,冲着戚渊说了一句。
“我仔细观察过,有一些人的身手不凡。”
“身手不凡?”戚渊拿着茶杯的手一颤,又缓缓的放下,“你发现了什么?”
“有些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常磊的确撞见了一些事,只不过,说出来恐怕会有些难堪。
“说。”戚渊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绕圈子。
“我碰见良妃去了六阿哥的寝宫,还有几个侍卫,但那个几个侍卫走路一丝声音都没有,看起来轻功了得。”
戚渊凝视着常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今天的那个画师,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走起路来,也像是猫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莫非和城北的那个高手有关?
“于你比起来呢?”戚渊皱了皱眉,如果贸然让常磊调查此事,恐怕会暴露身份,而且,对方的武功不知何等程度。
“比我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常磊摇了摇头,倒也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