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好手忙脚乱的将胳膊上的粥饭擦掉,娇嫩的肌肤早已烫出来了一串燎泡。
“你干什么!”看了眼自己的伤势,她猛然擦去了眼中的泪光,怒目而视。
“哟,慕容小姐,我眼神不好,真是不好意思。”陆晓白却根本不怕,娇滴滴的说道,“幸好慕容小姐皮糙肉厚,这种温度根本不碍事的。”
说完,她冷冷瞥了眼那恐怖的燎泡,嘴角笑容更盛,“挤点牙膏抹一抹就好了,连药都不用上。”
慕容好大怒,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她怎么如此不要脸?
快步走上前去,刚要端起饭菜扔到陆晓白那张让人生厌的脸上,她纤细的手腕却是骤然被人紧握。
“你做什么。”
宫翌晨抓住了她,修长的手指刚好握住了刚才烫伤的地方,剧痛传来,慕容好的眼泪瞬间盛满了眼眶。
“疼。”
她低声**,他却并不怜香惜玉,手上力道丝毫不减。
“丢人现眼,滚!”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慕容好心底一颤,抬眸对上了他。
深邃的黑色瞳孔,如同幽深的黑色海洋,让人只看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深陷进去。
这是她以前最爱的眸子,可现在她真的近距离凝视,除了对她的厌恶,她没有看到任何多余的情感。
自始至终,她都是多余的。
“好,我滚。”
慕容好慢慢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抽离出来,那些烫伤的燎泡被他粗糙的掌心蹭破,剧烈的痛让她差点再次尖叫出声。
王妈早已心疼的不行,带着她去包扎,这次离开餐厅的时候,慕容好一步一步,并未回头。
她身影瘦弱纤细,却如同风中孤竹,宫翌晨深邃的眸子暗了暗,一言不发坐回到了餐桌。
“宫少,我们出去吃吧。”
陆晓白娇滴滴的蹭到了他身边,如同无骨的美人蛇,“我知道一家法国餐厅,新出的鱼子酱配黑面包,滋味鲜美绝伦。”
干嘛要吃这个贱人做的饭菜?
平淡无奇,让人看了就反胃。
宫翌晨没反应,手中勺子并未停下,陆晓白不甘心的去缠他,却是被他骤然大力推开。
冰冷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她心中一惊,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
白皙的手掌,紧紧的捏住了餐勺。
慕容好,咱们走着瞧。
烫伤的地方上酒精和消炎药的时候,刺激的痛让慕容好龇牙咧嘴,但她硬是忍住了眼泪,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不想再轻易掉泪。
王妈一边帮她将伤势地方包扎好,一边絮絮叨叨的劝说。
“小姐,不是我说你,你该将自己的性格放软点,不要和宫少对着干了。”
在这偌大的宫家,宫翌晨就是天,和他对着干,岂不是自找苦吃?
眼看这才第一天,她就被折腾的有了伤口。
慕容好垂下眸子,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情绪,“我知道了。”
他给她的折辱,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王妈还想劝说什么,可看着她那平淡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包扎好伤口,慕容好收拾东西便要去学校,她还是个大一新生,学业课程并不能拖拉下来。
况且,今天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走到宫家大门,一道修长的身影倚门而立。
宫翌晨静静的站在那里,黑色修身西服将他那高贵典雅的气质彻底烘托出来。
只他一个人,却是连阳光都仿佛被他吸收扭曲。
他,就是暗夜的王。
“去哪儿?”
眼角余光瞥到那娇小的身影,宫翌晨声音低沉清冷不辨喜怒,“才第一天,就要做逃兵么。”
他还以为她有多坚强,这才不过第一天,她便受不住了。
当初害慕容心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时今日!
想到那躺在床上植物人的小女人,宫翌晨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中,莫名带了点狂躁的怒意。
又来了。
低垂着眸,慕容好自嘲的苦笑。
从那次事故之后,她便成了过街老鼠,没有推开慕容心,成了今后这段时日,所有人都能拿来刺伤她的理由。
“学校。”
她低低的回答,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背包带,“我会回来的。”
嗯?
这话倒是出乎宫翌晨的预料之外。
他本以为经过了今天,她会带着东西软弱的离开宫家。
看来,是他不够心狠手辣,让她误以为还有可转的机会吗。
修长魅眸轻眯,宫翌晨长腿一迈,瞬息之间便到了她的面前。
手指带着巨力将她的下颌抬起,她没有闪躲,只这样直直的看着他。
清亮的眸子,仿佛两汪黑白分明的水银,几乎要刺到他的心底。
“你觉得委屈?”
他轻问,手指上的力度不减反增,快要捏碎了她的下颌。
“不。”
慕容好回到,“生死关头面前人人自保,我不过十八岁,却还要冷静面对灾难,将慕容心推开。”
她自嘲的看向了宫翌晨,“都说我故意,可谁想过,在那种关头连慕容心都被吓傻了,我又怎么能够冷静面对?”
少女的质问声声凄厉,如同黑夜中失去了家园的孤鸟哀啼,嘴角带血。
宫翌晨一滞,指尖的力道松了些,慕容好便错身而过。
一路赶到学校,远远的便看到在教学楼前等着的那道娇小身影,慕容好收拾好了心情,微微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