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菀说报警,强忍着腹部的剧痛,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小刀,蜷缩着身子爬起来。
沈疏词一直在注意他,有些无奈。
他根本伤不了自己,何苦呢!
梁文忠自然知道,自己伤不到她,他只是需要找个宣泄的地方,就把目标对准了沈疏词。
沈疏词下手知道轻重,那一脚疼得要命,都这样了,居然还要爬起来。
而且酗酒过度,他连刀子都握不住,又谈何精准的扎到她身上。
正当梁文忠握住刀子的时候,唐菀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是,我要报案,这里有人持刀行凶。”
“具体位置。”接警员相当重视,光天化日,持械行凶,性质何其恶劣。
“梁文忠……”沈疏词想劝他罢手,他若是再扑上来,只有挨打的份儿。
可他已经陷入癫狂状态,握着刀子飞扑而来,就在这时,从一侧忽然冲出一个人影,直接挡在了沈疏词前面,刀子从她小臂滑过,割坏了衣服。
沈疏词没想到会凭空冒出一个路人,急忙护住她。
心头大骇。
原本事态都是在她可控之中,却没想到会有小姑娘冲出。
唐菀皱眉,也是没想到会有见义勇为的人出现。
“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生得倒是秀秀气气。
沈疏词急忙帮她检查手臂,万幸没受伤。
刀子从她手臂划到腹部,索性只是破开了衣服。
梁文忠精神本就不正常,他以为划伤了的人,急促喘着粗气,他以前也没做过这种事,巨大的惶恐不安后,取而代之的是更外放肆的狰狞和癫狂。
“沈疏词,沈疏词——”他嘴里呢喃着名字,攥紧了手中的小刀。
“确定没事对吧。”沈疏词安抚好路人。
“没事。”虽说是见义勇为,却也脸色惨白,吓得不轻。
“到我这里来。”唐菀拽着她到自己身侧,她还在和警方打电话,那头也听到了一些异动,让唐菀赶紧报告自己位置,可她只能说个大概。
“城郊哪里?”
“我……”唐菀皱眉,她若是知道具体方向,也不会和沈疏词在这里转悠半天。
沈疏词此时也被惹急了,把手中袋子递给唐菀,她今日穿着风衣,抬手松了松腰带,当梁文忠冲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抵御的姿势……
只是下一秒……
“嘭——”一声,梁文忠身子僵直,疼得浑身发麻。
唐菀余光瞥见他伸手站着一个女人。
藕粉色的旗袍,染上夕阳的绮红,红得耀眼夺目,她手中还拿着一个棍子,约莫是附近捡拾的。
唐菀和她认识有两三年,她教养极好,又经常穿着旗袍,举手投足,占尽风情,哪儿曾想过,会见到她持棍伤人。
沈疏词没想到她会跟上来。
只是这一棍子,打在梁文忠后背,不至于使他昏迷。
接二连三冒出程咬金,梁文忠本来就是想给沈疏词吃些教训,此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也逃不掉,便越发癫狂。
这一棍子,算是彻底惹急了他。
他攥紧手中的刀子,猛地转身,朝她挥去!
“小心——”唐菀脱口而出,而那个路人则下意识惊叫出声,沈疏词隔得有段距离,饶是狂奔,也未必赶得及。
唐菀呼吸停滞,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
……
这边是郊区,附近巷道极多,屋子多,入住率却不高,有点钱的,已经搬到了市区,年轻人外出,零星住了些老人,静极了。
江锦上与霍钦岐的车早已停在了路口,听到叫声,离得极近,互看一眼,急忙循声跑过去。
霍钦岐动作更快些,也很敏锐,饶是巷道复杂,也摸到了准确位置,江锦上紧跟着他。
两人抵达时,就看到梁文忠行凶的一幕。
饶是霍钦岐再快,那也赶不及。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那姑娘怕是凶多吉少时。
她却抬起手臂,抡着棍子,朝着梁文忠的肩侧狠狠一记闷棍。
他身子被打得一歪,刀子没近到她身子半寸,而他重心偏移,还没缓过劲儿,又是一记闷棍,这下子直接打在他脑袋上。
甚至一瘫,彻底昏死过去。
她攥着棍子,戳了戳他的身子,确定他昏死,才冲着唐菀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所有人:“……”
她方才抡棍子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被吓死的啊,如果惊吓过度,也该是这个路人小姑娘这般,脸色煞白才对。
梁文忠离她很近,只要她动作慢半秒,导致绝对能把她身上划拉出一条血口子。
她反应是很快的。
她把棍子放在边上,拍了拍手,“那个……报警了吗?”
唐菀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和警察打电话,那边的民警也听到了惨叫声,不断在呼唤她。
“不好意思……”
“没事吧!”接线员都吓疯了,已经找人在定位手机信号位置,不过需要时间。
“没事。”
“能确定自己位置吗?”
“我们在……”唐菀皱眉之余,穿着旗袍的姑娘已经走过来,“要报位置是吧,我来说吧。”
唐菀把手机递给她,她说完准确位置,挂了电话后,才指了指门上的门牌号,“这儿不是有吗?”
唐菀恍然,方才也是急疯了,压根没注意每户人家都挂着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