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便长这样吧,一个家。她暗忖。不十分确定。
而涤砚想的是,偌大皇宫里竟能打理出这样一处所在。两个人的家。悄无声息嵌在百年围困的辉煌空寂里。
“酒温了么?”他如常候在正殿外廊下,总算看到云玺出来,忙提醒。
后者刚伺候完阮雪音沐浴。
“早吩咐下去了。应该好了。”云玺答,将盖着锦缎的托盘递与闻声过来的小婢,当是替换下来待洗的衣物。
“君上的呢?”再问。
“先前不是递出来了?”
总是顾星朗先浴,然后轮到阮雪音。后者依然由云玺伺候。前者——
按规矩,涤砚进不去,平时在挽澜殿伺候的宫人也都不能入。婢子,顾星朗从来不用,当年云玺在御前端茶倒水,已经是独一份的差事。
因故在折雪殿,顾星朗沐浴一项无人能从旁协助,只有阮雪音。
众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提。
“递出来了?”
云玺点头,“一炷香以前就递出来了。估摸大人你在忙别的,没瞧见。”
涤砚亦点头,“怕是正好在查验那壶雪腴,没注意。”又转头望一望月色,“时候不早了,这便取过来吧,验了赶紧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