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并没有把打包的那份缙云小烧饼拿给张一周。
一来她觉得诊室里似乎太过于忙碌,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二来有个护士小姐姐拐进来嗲嗲地问道:“张医生,我们中午订了川湘阁的水煮鱼毛血旺,要不要一起吃?”
然后这个死男人竟然都没有矜持地客气一下,就屁颠屁颠地答应了。
单宁拿着钥匙前脚出了诊室,张一周后脚就跑去休息室。
张一周奔向休息室的背影就像一条癫狂的小公狗。
哼,果真还是喜欢扎堆儿小护士。
单宁对着张一周的背影竖起小指头。这一幕恰巧被赶着去休息室蹭饭的丁明青看到。
丁明青来到休息室,张医生和几个小护士已经举起筷子开动了。
“哎,人生啊,同行不同命啊!”丁明青感叹道。
护士们并没有理会丁明青,张一周含着肉片嘿嘿一笑。
“为什么你们最近吃饭都不叫我?我有按时交饭钱啊。”丁明青委屈地问。
“丁医生,你太帅了,我们跟你吃饭影响食欲。”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王护士淡定地回应。
“王大姐,长得帅不是我的错啊,你这样说可就把张医生带进去了。”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有饭吃就可以。”张医生快速扒拉着米饭,不忘伸筷子再去夹鱼。
“靠一靠,靠一靠,给我留个位置。”丁明青努力挤开张一周,坐下来。
年轻的护士小邵眼疾手快把还没拆封的一次性筷子和米饭收了起来。
“我说小邵,我又哪儿得罪你了?”丁明青无奈道。
小邵没有回应,端起一盒米饭,铺上几块肉片和几条青菜,出了休息室。
“你伤人家心了”。王护士狠狠地说。
“又欠fēng_liú债了?”张一周一脸了然于心的贱模样。
“哪有?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们是了解我的呀!我怎么可能招惹她嘛?”丁明青分辨道。
“那请你吃一吃,总可以吧?”王护士也端着一份米饭出了门。
丁明青看着王护士的背影感叹道:“这也可以?”
张一周幸灾乐祸、摇头晃脑念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师兄,你多吃点肉,给我留点米饭。”丁明青看着张一周的饭盒劝道。
张一周看了丁明青一眼,夹起几块肉片铺在米饭上,端着起身也想出门。丁明青一看张一周这架势,忙扯住张一周胳膊。
“怎么还跟狗似的护食儿呢!你坐下好好吃,我不跟你抢。我走,我走。”
丁明青看着外卖盒子里剩下的大半份飘着红油的肉片,叹了口气,刚想离开。小邵拿着一份米饭和一双筷子,带着愠怒砸到丁明青面前。丁明青有些不知所措。小邵瞪了丁明青一眼,转身又出了休息室。丁明青轻轻喊了两声:“邵儿,邵儿……”,叹一口气,默默打开饭盒,吃的无滋又无味。扒拉两口米饭,丁明青似乎也没有什么食欲。看着张一周一副想笑又努力憋着的样子,丁明青故作深沉地说:“哎,刚才那个姑娘,你怎么着人家了?”
张一周有些蒙圈:“什么姑娘?”
“就那个小黑裙子。”
“我朋友妹妹,一来就被抢的那个,出门忘了带钥匙,刚才过来拿钥匙。”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人家对着你竖手指头?”
“竖手指头?”
“把人得罪成什么样儿,让人家一个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对你竖手指头?”丁明青幸灾乐祸地看着张一周的表情陷入凝重:“莫不会是吃了窝边草吧?”
“我不信,我跟单宁无仇无怨,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她对我竖手指?”
“原来叫单宁啊?你不信,去保安室查监控啊!”
“我不查。”张一周放下筷子对丁明青说:“吃饱了收拾干净!”
单宁这个路盲绕了好半天才终于走出医院的办公楼,医院是个忙碌的地方,人山人海,堪比春运。
走到大门,单宁注意到一位中年妇女搀扶着一对老年夫妇,似乎有些吃力,单宁刚想上去帮忙,老头挣开中年妇女的胳膊,抱着门口的石墩开始慢慢抽泣,继而嚎啕大哭。老太太上前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哭着说:“你起来啊,这里那么多人,你在这里哭什么。要哭回家去哭,你起来呀!”老太太说着说着也蹲了下来,伏在老头的肩膀上呜咽。中年妇女并未上前,站在一边别着脸抹眼泪。
单宁定定地看着,心里猜测着这三个人的关系,也许是一对公婆和儿媳,刚刚失去了他们的儿子和丈夫。似乎也并未有其他人上前安慰和劝阻,也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医院门口太正常了。单宁忽然想起刚来上海的第一天,如果自己当时真的遇到什么不测,妈妈、爸爸和李正元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单宁回到家里给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
“妈,我都来上海一个多星期了,想不想我啊?我现在都安顿好了,这是我哥的同学家,我今天也找好工作了,明天就去上班,做记者哦,开不开心?我是不是好厉害?”单宁晃着镜头给妈妈看着家里的全貌,喋喋不休地讲着,一点也没给妈妈留说话的机会。
“宁宁啊,跑那么远去工作累不累啊,你走的时候也没说一声,你妈妈给你银行卡里打了钱你收没收到啊?不要太节省,女孩子家家的该花就花。”爸爸趁单宁停顿的空挡赶紧说几句,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