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喜欢把最好吃的东西留到最后一口,把最困难的事情优先解决,这样冲向终点的时候就会感觉轻松又愉快。
于是她决定从距离自己最远的那家店开始找寻。
第一天,单宁斗志昂扬地冲去了浦东,晚上回来累断了狗腿,一无所获。
第二天,单宁情绪高涨地跑去了七宝,晚上回来累断了狗腿,一无所获。
值得开心的是,十公里以外的店面被排除了。等开始点对点盯梢的时候,不用天天往十公里以外跑。
第三天,单宁把杨浦区五角场店排除了。
第四天早晨,单宁躺在床上突然怀疑自己在干什么,连着三天“全城追捕”,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四处乱跑,我真的是在工作么?说起来跟闹着玩似的!果真流年不利,运气不好,要是运气好的话,随便选择哪家店,跑过去就发现:就是这里没错了!
啊~~~~~不想起床,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出门了。一个月的时间呢,今天休息一天应该可以吧?万一他就今天再次路过呢?阿西吧!王师傅!
单宁拖着酸胀的躯体爬起来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又黑了一个度,感觉很难过,本来就不白的人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今天去淮海路那家好了,权当是去人民广场那家缙云烧饼店买烧饼,犒劳自己!
张一周值大夜刚下班,一进门就看到单宁在门口换鞋子准备出去。
单宁无精打采地打了个招呼:“我上班去了”,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门。
“哎,上班都不梳头的吗小姐?”张一周看着单宁踉踉跄跄穿着居家服下楼的背影甚是嫌弃。
“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单宁一边下楼一边将手腕上的皮筋套在头发上捏了一个蓬松又杂乱的小丸子,委屈的哭腔回荡在楼道里。
站在小区门口,单宁想打个车过去,从手机地图上看到打车费用估计50块,想到自己这个月连工资都没有,还要倒贴车费,单宁咬咬牙拖着残腿向地铁站走去,不再像前几天那样信心满满,不抱一丝希望。
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各个出口比对一遍。
果真,又不是!单宁已经想哭了。
绕了半天终于找到个空椅子,单宁坐下来,哪里都不想去。如果不是人来人往,她真想就地躺一躺。
“单宁?”
欸?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仔细听一听好像没有。该不是头晕目眩耳鸣累懵了出现了幻听。
单宁心想:这么疲惫么?那要再休息一会儿才能走,现在站起来肯定会晕倒。
“单宁”。
又一声,单宁脑袋要炸了!
难道是内心的那个分裂人格在叫自己?
淡定淡定淡定!单宁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偷偷看看四周确保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真的是你啊!”就在单宁偷偷看的霎那,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出现在视线里。
你的笑容像阳光洒在柔情的叶子上,我的世界里鲜花绽放!
糟了,今天出门没化妆!
单宁的表情有些僵硬,什么鬼运气!又累又狼狈,素颜!还穿着大码睡衣!好想假装不认识!不对,本来就不认识!哎呀又好想认识。
单宁假装疑惑,努力保持镇定地问道:“你是?”
“警察,过马路走人行道那个,我叫庄毅”。
“庄毅,你好,我单宁,”单宁尴尬的回应道。
“单宁”,庄毅又轻松愉快地叫了一声。
“庄毅,”单宁有些紧张:“好巧,又遇到。”
“不巧,是我一直在找你。”庄毅直白地说。
“找我?”单宁有些意外。
“对,那天之后就一直在留意,看能不能再遇到你。我刚才都没敢确认是你,跟那一天差别太大了,但是感觉像,所以试探着喊了一下,想着没有回应可能就不是,没想到你听到之后有反应。”庄毅羞涩地说。
单宁心想:哼,果真长得好看的一定都是加入外貌协会了!
“那你为什么感觉是我?”单宁语气有些硬了,虽然自己也清楚那天是精心打扮过了,但今天被人说差别大,依然会冒火气。
“你的链子搭在锁骨这里,很漂亮!”庄毅的目光落在单宁的脖子上。
“有眼光!”单宁心里默默嘀咕,该不会是看中了我的吊坠了吧?这个小坠子是李正元爸爸送自己的见面礼,据说是他以前在新疆服役的时候,巡逻时在河里捡到的一块糖皮籽料,个头不大,也就半截小拇指大小,胜在模样玲珑。单宁特意配了一条细细的黑色蜡皮绳,做成一条锁骨链,当时李爸爸建议单宁抠掉皮子刻个生肖,单宁没同意,觉得这样原生态就挺好。
“你今天是……不上班?”庄毅问道。
“昂……算是吧。”
“那我可以邀请你吃饭吗?”
“不可以。”
“为什么?”
“我不认识你。”
“我是庄毅,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不相信。”
“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证件。”庄毅说着掏出警察证递到单宁眼前。
“天桥底下一个萝卜头能刻仨,这年头,假证多了。”
“那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的?”
“警察的歌你会唱吧?唱来听听”。单宁心想:军人有军歌,记者有记者之歌,那人民警察应该有警察之歌吧?
“懂得还真多!”庄毅笑了起来,问道:“在这里唱?”
“那不然嘞?”单宁反问道。
庄毅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