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永乐八年,孟云逸十三岁,齐青蘅十二岁了。
云逸因为常年练武,个子比较高挑。青蘅比云逸小一岁,个子比云逸略矮一点。
这年夏日的一天,尚书房放学后,大家都快快地收拾东西走了。天太热,谁也不想冒着大中午的暑气行走,是以都早早地找凉快点的地方吃饭午憩去了。
孟云逸磨磨蹭蹭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就是赖着不走。
齐青蘅理好自己的东西,等着孟云逸。
今次孟云逸却没有跟他一起走,反而是不耐烦地挥手赶他。
齐青蘅担心地看着孟云逸。
今天孟云逸好像身体不舒服,上课的时候趴不是趴,坐不是坐的,眉头皱着,脸色有点苍白。问云逸,他只说没事,让齐青蘅先走,自己屁股却坐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
青蘅放心不下,想拉云逸去看御医。
云逸不耐烦地说:“我就是医生,看什么御医!我师父的医术可比御医高明多了。我也不差。说了我没事就是没事,用不着你操心!”
今天云逸肚子不舒服,心情也特别烦躁,连带着看齐青蘅也很不耐烦,巴不得他快快离开。
拉拉扯扯中,青蘅一声惊叫:“云逸你流血了!”
孟云逸一阵惊慌羞恼,瞬间脸涨得通红,一阵血气冲上脑门。
这该死的齐青蘅!叫他走不走,现在被他发现了。今天这事来得突然,她没有准备,正想着找什么办法掩饰过去,结果却还是被齐青蘅发现了。
孟云逸困窘地掩饰说:“没事没事。昨天,嗯,昨天跟人打架,受了点小伤,许是伤口又破了。我回去包扎一下就行。”
青蘅急道:“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还打这么厉害,流了那么多血!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回定远侯府还有点路程,到得侯府再包扎,不是血都要流光了!不行不行,得先找御医帮你包扎一下再走。”
云逸暴喝一声:“我说不用就不用!”
青蘅被云逸喝得一愣。
云逸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太不够淡定了,这个样子容易引起怀疑。于是勉强压住慌乱说:“小爷打架打输了,没面子得很,所以不想让人知道!我这伤真没事,破了一点皮而已。你看我早上来的时候不是走路还稳的么。”
青蘅想想觉得有理:“但是就算伤不厉害,你穿着染血的衣衫在皇宫行走,也是不便啊。须得换件干净衣衫。”
云逸想了想,原来打算拿书箱遮挡的,不过书箱挡在后面,也是多有不便。既然已经被齐青蘅看见了,不如干脆让他去拿件替换的衣衫来遮盖一下。于是便指挥齐青蘅去拿衣服。
待青蘅回莱芜宫取来自己的衣衫给云逸穿好后,云逸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青蘅说:“我打架都打出血的事要是传到我娘的耳朵里,我会被罚禁闭半个月的,说不定就再也不让我出门了,你也见不到我了!所以这事你谁都不可以说,懂了没!”
青蘅到底还小,被唬得一愣一愣,想到以后可能见不到云逸了,着急得赶紧表态:“云逸你放心,我绝不告诉任何人!”
云逸灰头土脸地回到侯府,对孟夫人说:“娘,我来葵水了,今天没提前准备好,刚才在皇宫差点穿帮!”
那时候的条件差,女孩子来月事,只能拿塞了草木灰的布包吸取葵水,需要经常更换干净的布包,行动也不是很方便。
孟夫人皱着眉头说:“看来以后每到快来葵水的日子,就得请假,免得你女扮男装的事情穿帮。我得去和你爹商量一下,找个可以经常请假的理由出来。”
云逸又说:“我的xiong也越来越大了,怎么办?这样下去早晚引起别人怀疑啊!”
“那就把xiong用布给裹起来。”孟夫人愧疚地说:“儿啊,难为你了。为着生女克母的命数,连累你要以男孩的身份长大,娘真是过意不去!你再忍忍,忍到二十岁就好了啊!”
原来孟云逸竟然是个女孩!
孟夫人怀孕时,东昊圣寺千佛寺的普弘大师就给孟夫人算过卦,说孟岳峙命中无子,生女却克母。若想平安,必须将女儿以男子身份养到二十岁,方可化去劫数。
孟夫人生产时果然难产,好不容易生下来,却因血崩差点亡故。
孟岳峙见生下的果然是女儿,夫人又病危,赶紧对外宣称生了龙凤胎。也是奇怪,对外这么一说,孟夫人的血崩居然神奇地止住了。
从此,孟云逸便被当成了男孩养,只不过闺中还有一个从不见人的“孪生妹妹”孟云衣。
听到母亲又开始自责,孟云衣无所谓地皱皱鼻子说:“我倒是挺喜欢以男子的身份生活,多自在洒脱啊,才不想被困在深闺大院,以后相夫教子呢!我巴不得永远不要恢复女儿身!”
孟夫人笑说:“又说傻话,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哪能永远这么过。”
此次差点穿帮事件后,孟家决定采取措施,为每月请假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孟岳峙禀报昊帝,请求允许孟云逸每月抽十天时间随师学习歧黄之术。
自古便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之说。医生是拯救天下苍生的高尚职业,故此读书人学医亦是风雅事,昊帝便准了。
从此孟云衣每月便有三四天时间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剩下量少对行动影响不大的日子,孟云衣便去医馆学习、帮忙。反正以陈清溪的医术,也早早便发现了云衣的女子身份。有陈氏夫妇帮忙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