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衣回到定远侯府,吃过晚饭,下人来报说姜尚书携着妻儿过府拜会来了。
孟云衣尚未将昊山上的事告知父母,孟岳峙听得姜朝阳是携着妻女来访的,有点莫名其妙。因有女眷来访,孟岳峙便带着夫人和云衣一起迎了出去。
孟岳峙一家在大门迎接了姜朝阳一行人,相互见礼后,将姜家人引到了客厅。
孟云衣看见跟在姜夫人后面的姜洇墨,偷偷朝她眨了眨眼。姜洇墨见了,脸上顿时飞红。
这一幕却被姜敬宗看个正着。姜敬宗飞了一个促狭的眼神过去,云衣回个鬼脸。
因孟云衣是姜敬宗的同窗,因此除了姜洇墨外,姜尚书把姜敬宗也带了来。
上过茶水、宾主寒暄后,姜朝阳示意孟岳峙屏退下人,让姜敬宗奉上厚礼,方道明来意,姜家人一起向孟云衣施礼表示了感谢。
孟家人赶紧一起回礼。
姜洇墨随即单独上前,再次向孟云衣盈盈施了一礼,表达了感激之情,孟云衣回礼。
听清姜朝阳来意后,孟岳峙自是一阵客气,表示路见不平仗义援手乃是正直之人应有之举,些许毛贼,对犬子来说不在话下,举手之劳,无须介怀云云。
随即孟夫人便把姜夫人和姜洇墨一起带去花厅喝茶了。
姜朝阳与孟岳峙同属军队一系,一个主管行政,偏文;一个统领军队,偏武,同僚关系融洽,配合默契。两人儿子都在皇宫读书,如今孟岳峙的儿子又救了自己的女儿,那关系更是好上加好。
姜朝阳一边向孟岳峙夸赞孟云衣,一边仔细观察着孟岳峙身旁垂手侍立的孟云衣,暗自点头。
姜朝阳含蓄地对孟岳峙说:“小女只是被几个无知山民讨了几句口头便宜,未遇上什么其他麻烦。然则传扬出去,以讹传讹,众口铄金,到最后却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白白令得小女的名声受累。”
孟岳峙会意说:“圣寺附近,有神佛看着,谁敢乱来!令爱只是迷路受了些惊吓,无甚大碍。犬子自不会与他人胡说。朝阳兄放心。”
这边厢两人相谈甚欢,那边厢姜夫人却向孟夫人问起为何不见云衣侄女。孟夫人告罪说:“小女自小身子弱,不能见风,是以深藏内帏,甚少见客。今日正好身子不适,所以不能出来拜见,还望贵客见谅。”
姜夫人可惜道:“听说云衣侄女与云逸贤侄是一胎双生,云逸贤侄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云衣侄女定也是端庄美丽我见尤怜。可惜今日却来得不巧,没能见到。”
随即笑说:“你我夫君是同僚,儿子是同窗,如今云逸贤侄又救了洇墨,两家人实在是有缘。他日让洇墨多来你处走动走动,若能和云衣成为闺中好友,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孟夫人笑着说:“小女深藏闺中,无甚朋友。洇墨侄女文秀大方,若是愿意来与小女作伴,我们求之不得。只是小女身体时好时差,却不是能经常见客的。日后但凡小女身体好一些,我便打发人来通知洇墨侄女,你看可好。”
姜夫人笑着应了。
姜洇墨闻言心里很是高兴,若能常来定远侯府,那应该也能常见到孟公子吧。想到这里,姜洇墨羞红脸垂下了头。
由是起,姜洇墨便时常在孟云衣以女子的装扮在家休养的时候来访了。
见到女装孟云衣的第一眼,姜洇墨就惊叹了。到底是双胞胎,长得真是一模一样,连声音都差不多!只不过孟云逸飞扬跳脱些,孟云衣矜持柔婉些。只是孟云衣看起来气色还可以,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
见姜洇墨疑惑,云衣便时不时装头晕,想晕倒,倒是每每引得姜洇墨一阵惊慌。
孟云衣其实内心也是有少女的一面的,只是没机会表现而已。
她身边之前都是男性朋友,或者是家里的贴身侍女,并没有同龄的女伴。如今多了一个女性朋友,特别是姜洇墨这样与她投缘的人,能与她一起谈论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的话题,分享女孩子之间的秘密,让她感到很是新奇,兴奋。
她觉得姜洇墨好厉害,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无一不通,还会插花和茶道,简直是大家闺秀的楷模。
姜洇墨也很喜欢与孟云衣聊天。虽然云衣深藏闺阁,见识却是不凡,估计是她那个孪生哥哥经常跟她讲的见闻。
听云衣吹牛,看着那张与云逸神似的脸,洇墨就感觉仿佛是在听云逸说话,心里充满了甜蜜,憧憬。听云衣天南地北地瞎扯,也让洇墨对外面的世界很是神往。
最高兴的当属孟夫人。孟夫人一直为云衣没有女孩的样子忧心。如今云衣有了姜洇墨这样出色的大家闺秀作伴,耳濡目染,当会更温柔娴雅,更像女孩子些,这样她也能安心点。
看着姐妹俩经常头并头一起做绣活,一起说悄悄话,孟夫人欣慰得老泪纵横。
如此这般,两人很快成为了要好的闺蜜。
只是自从第一次来侯府看见过孟云逸一次,后来姜洇墨就再也没有碰见过孟云逸,这让她心里有点失落。
七夕前夕,姜洇墨照例来到云衣这里玩耍。两人今天继续绣荷包。
姜洇墨的女红做得极好,荷包做得针脚细密,上面两朵并蒂莲绣得栩栩如生,并蒂莲下面波光粼粼,莲上还停着一只蜻蜓,荷包用掺金丝细红绳包边,边线周围绣了浅色的云纹。
云衣这个就有点惨不忍睹,跟姜洇墨同时绣的并蒂莲,人家绣的是水灵灵的莲花,她的看起来却像两根柴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