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天河牧场那边环境太恶劣了,孟姑娘过去会受苦的。”白芷华还待劝说。
“苦尽,才会甘来。”楚琮幽幽地说完这句,不肯再说了,摸摸白芷华的头:“华华先回去吧。朕晚上再来看你。”
白芷华点点头,正待告辞,楚琮补了一句:“吩咐湘云给朕添副铺盖。”
白芷华又呆了呆。自从孟云衣走后,楚琮虽然常来看她,但先是借口白芷华有孕,后又借口楚安平还小,再没有在她宫里留宿过。
白芷华脸红了红,行了礼后有些仓皇地走了。
看着白芷华的背影离去,楚琮又叹了口气。
他从怀里掏出那方针脚混乱的绣帕,仔细看,可以辨认出绣的是一枝并蒂莲。
“这是我绣的,怎么样?”
“呃……还行吧。”
“唉,看来不怎么样。拿得了剑,为什么就拿不好绣花针呢?不行,我还得练练,不然以后怕是要丢你的脸。”
“其实你不必拿自己的弱项和其他女人比。你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存在。你的能力和风采是她们永远也比不上的!”
“可是人家想亲手做点什么东西送你嘛。”某人甜甜地撒娇。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唉,这块手帕绣得太难看,还是扔了吧,太丢脸了。”
“别扔,这是你亲手绣的。”
“我会给你再绣一块更好的!”
“那也不能扔!这是你为我做的第一样东西,何况上面绣的还是并蒂莲,多好的寓意。我要永远好好留着!”
永远,原来这么短暂。
楚琮悲哀地轻抚着绣帕。
两年君子之交式的相处,让他看到了她身上更多的好,可也让他渐渐看明白一件事,她的心,一旦丢失,是真的找回不来了。
这回,是真的该放下了……
楚帝欲强娶孟云衣为贵妃,孟云衣抵死不从,被楚帝罚去苦寒之地牧羊一事迅速传到了东昊,引起了东昊臣民巨大的激愤。
此前由于开疆拓土的功劳以及民间对齐孟二人爱情悲剧的同情,孟云衣在东昊的声望本就达到了很高的位置。如今孟云衣宁可去牧羊也不愿做楚帝宠妃,忠贞不渝,坚守气节的行为更是感动了东昊所有人。
孟云衣乃昊国未来的皇后,南楚怎能强娶!更何况强娶不成还将她送去牧羊。这是对昊国极大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那些反对孟云衣为后的人也不说话了,换后一事尚未成功,孟云衣的确还是昊国未来的皇后。如今再提此事,倒显得东昊怕了南楚,故意推脱。
民众义愤填膺,学子们一起情愿,大臣们纷纷上书,要求清宁帝强行将孟云衣要回来。
这次,连太后都坐不住了,对齐青蘅说,孟云衣一事如今关乎昊国颜面,也关系着昊粱两国的联盟。昊国虽然尚需休养生息,但国受辱却不作为,则昊国将为天下所不齿,永远背上软弱无能的污名,被各国轻之。而经此一事,昊国人血气也将荡然无存,一个没有心气的国家,将来如何与各国争雄!
衡量利弊,昊国必须表达出自己维护国家尊严的决心,不惜代价将孟云衣要回来!
齐青蘅一直等待的契机终于到了!他当即响应民众的呼声,遣使去南楚,强硬地表态,孟云衣乃昊国未来皇后,南楚欲强娶孟云衣实在太过无礼。南楚若不马上放人,昊国必武力讨回!
顾远亭也同时向南楚派遣了使者,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南楚朝堂巨震,朝臣们一起向楚琮施压,要求放孟云衣归国,以免引来祸端。
这回楚琮不再一意孤行,采纳了众臣的谏言,同意放孟云衣回国。
春寒料峭,开春的湿冷尤胜寒冬。孟云衣穿着粗陋的衣服,鼻子通红,双手冻得开裂,如往常一样,把羊赶去河边放牧。
身在逆境,虽然衣着寒酸,干着脏活累活,孟云衣却不忘自己使臣的身份,头发梳得端正,粗布衣服浆洗得干净,尽力保持着自己的仪容和风度。
孟云衣正在放羊,忽然看到牧场那边一大群人向自己这边走来。
孟云衣提高警惕,整理了一下仪容,静静地在原地等着。
来人中有身着东昊服饰的官员,还有陈鹰。
东昊官员远远看见孟云衣,就激动地加快了脚步。待走近孟云衣,看到孟云衣如今的样子,东昊官员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那官员向孟云衣深深行了一礼,说:“下官郑仲达,乃昊国派来接回孟公爷的使臣。如今楚帝已同意放孟公爷回国。请公爷准备准备,这就跟下官启程回国吧!”
孟云衣有些疑惑,楚琮不是才信誓旦旦说死也不会放她,甚至不惜将她放逐到这里牧羊么,怎么如今这么容易就同意放自己回去了?
孟云衣肃容问郑仲达说:“楚帝缘何忽然改了主意?是昊国答应了南楚什么条件么?”
郑仲达说:“非也。是昊国与梁国一起向南楚施压,南楚若再不放人,两国就一起武力讨回。楚帝才同意放人。”
郑仲达是个聪明人,见孟云衣神色还是很紧张,解释说:“孟公爷勿忧。孟公爷于国于民皆有大功。孟公爷如此受辱,等于昊国受辱,是以武力讨还一事乃是昊国上下一致的意见。而且昊粱两国联合行动,也根本无惧南楚!”
郑仲达说着还故意扫了旁边的陈鹰一眼。
孟云衣心中感慨,昊国臣民已经不怪自己,还这么支持自己了么?青蘅,你到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