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孟云衣一段距离后,陈季楠悄悄问穆重山调查的结果。
穆重山忍着怒气说:“牵丝花不可能临时种在这里,定是早就已经种下,只坐等火凤花开花。这是蓄谋已久的陷阱!”
陈季楠一惊:“敌人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里,还提早做好了准备,除非……”
陈季楠眼睛开始发红:“王爷,我们对武国忠心耿耿,可他却步步紧逼!如今甚至直接布下陷阱要害死您!他这么对我们,我们还要忍么?”
穆重山怒喝:“住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不得妄自猜度,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从军之人,当忠心报国,岂可存有私心,公器私用。我镇南王府世代忠良,深得百姓爱戴,绝不可有不忠不义的念头,败坏祖宗名声!”
陈季楠握紧拳头低下头,牙咬得咯咯响。
穆重山默了半晌,沉重地拍拍陈季楠的肩膀说:“好好收敛兄弟们的尸身,回去对遗属们重加抚恤。这些都是跟了我多年的精锐,不要亏待了他们。”
陈季楠默默点头。
穆重山大踏步向孟云衣走去,强撑出笑脸说:“火凤花已采到,我等即将启程回荥阳城。尹兄弟可愿与我等一同去荥阳?尹兄弟救了我等,我等尚未报答。还望尹兄弟能随我去荥阳,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
自得知穆重山身份起,孟云衣便已经想得清楚。营救齐青蘅之事困难重重。穆重山乃权倾北武的镇南王,他向来仁厚爱民不喜征伐,与靖安帝又不是一条心。若能得到他的帮助,营救齐青蘅之事便能多一份绝大的助力。听说穆重山很重义气,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或许可以试试。
再者,去往上京,本来就要经过镇南王府的地盘的,有他这个地头蛇陪伴,自然方便很多。
故此,当穆重山再次邀约孟云衣,孟云衣未再拒绝,笑着答应了。下午两拨人便合为一拨,拔营启程回荥阳。
第二日中午,他们已经接近了太白山的边缘。从被袭后,他们一直小心防备,可是袭击者很谨慎,一击不中,再没露过行踪。
一行人在溪水边安起炉灶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没过一会儿,忽然有个中年人沿着溪水匆匆奔了过来。
那中年人看见穆重山这支队伍,精神一震,一边喊救命一边加速冲了过来。
穆重山的侍卫们立刻拔刀拦住了他。
在这里的都是赤焰军的精锐,尽管只有二十来个人,这些人一起拔刀也极有威势。凌厉的杀气和巨大的压力迫得来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那中年人被吓得跪在地上发抖,但焦虑让他鼓起勇气急切地说:“我家公子被毒蛇咬伤,现在已经昏了过去,不知各位贵人可有蛇药?”
陈季楠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找到我们的?”
那人答道:“我们是铁剑山庄的人,趁春色好出来游览名山大川。到了太白山,我家公子不幸被毒蛇咬伤,我们没带蛇药。正着急,小人远远看见这里有炊烟升起,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求各位爷出手相救!小人在这里替公子给诸位爷叩头啦!”
言毕那中年人在地上拼命叩头。
云衣开口问道:“你家公子在哪里?”
那人指着来处说:“就在下游没多远!”
云衣说:“我跟你去看看。”
穆重山谨慎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穆重山带了十几个精锐陪着云衣,跟着那人往下游走去。
往下游走了两三里地,就看见岸边一块大石上躺着一个人。
云衣上前查看情况。只见躺在那里的是一个二十二三岁左右眉目清俊的年轻人。那人脸色青灰,嘴唇发紫,呼吸急促,显是已经中了毒。
那仆从见云衣过来查看伤势,马上把年轻人的裤腿卷起,只见小腿处两个小小的孔,伤处已经青肿,小腿已经肿大一圈,确是被毒蛇给咬了。亏得那仆从把膝盖处绑了起来,毒性大都被限制在了膝盖下方。
穆重山也看清了情况,示意陈季楠将蛇药拿给云衣。赤焰军训练有素,准备充足,进山是带了各种防蚊虫蛇蚁药的。
云衣挥刀割破青年伤口,给青年放血,取出几根银针,止住毒气上行。
在云衣治疗的过程中,穆重山问那仆从道:“你们进山,没有准备蛇药么?”
那仆从恭敬而羞愧地回道:“是小人不好,小人是第一次陪我家公子进山,没有经验,不知道要带蛇药。亏得遇上各位贵人,不然公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小人赔上这条命也担待不起!”
“你们是铁剑山庄的人?”
“是。”那仆从回道:“我家公子是山庄单庄主的关门弟子,姓顾,名远亭。小人是公子的家仆,贱名王大壮。”
“嗯。”穆重山点点头:“铁剑山庄也算是武国境内有点名气的江湖帮派,掌控着蒲州路的民间运输,行事还算仁义。”
“我等在镇南王府境内混饭吃,镇南王仁慈爱民,治下有方。托镇南王庇佑,我等日子过得还不错。”那仆从恭敬地回道。
正在给顾远亭上药的云衣噗嗤一笑,穆重山为人低调,没有上战场的时候,并不打出自己的旗帜。王大壮这马屁可是无意中拍到正主面前了。
穆重山无奈地看了云衣一眼。镇南王府规矩严整,很久以前老王妃还在世的时候,王府里还是比较活泼的,老王妃故去后,老王爷便变得严肃沉默,连带着整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