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云衣去了青楼的不光有顾远亭,还有穆重山。
清晨穆重山照常唤了陈季楠来陪他练刀。两人对战了好一会,陈季楠抵挡不住,暂且退下来休息。穆重山一个人继续练刀。
陈季楠站在外围一边调匀呼吸,一边跟穆重山聊天。
陈季楠是穆重山的亲卫首领,日常与穆重山相处最多,说话也随意些。
陈季楠说:“昨日到了上京后,晚上我就去云风楼找我的老相好了。你猜我在那里看见了谁?”
穆重山随口应了一句:“谁?”
陈季楠坏笑着说:“尹公子!”
穆重山刀势一滞,愣了一愣。
陈季楠调侃说:“没想到尹公子看着单纯,居然也是个fēng_liú人物。到了上京,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去逛青楼了!“
陈季楠露出猥琐的笑容说:“昨日我在云风楼看见他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他在里面呆的时间可不短啊……果然是少年人,元气足!”
穆重山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停了刀说:“不要妄加揣测!我看尹公子应该是个正经人,人家说不定只是去听曲看舞的。”
陈季楠撇嘴道:“听曲看舞哪需要那么久!”
随后收了猥琐的笑容,正色道:“男人么,血气方刚,有需要很正常!倒是王爷您,自从两任王妃故去后,您就一直孤身一人,不要说再娶了,连一般女人都不碰。即便王爷是听信那臭老道的妖言有所顾忌,也不必自苦至此啊!又不是王爷您害了王妃的。王爷您何必一直为此耿耿于怀。”
穆重山挥手道:“谈不上自苦不自苦。或许是我前世阴德有亏,是以报业在今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上天有德,生命可贵,怎能漠然视之。已经薨了两位王妃了,加上我母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陈季楠急道:“女子不过是男子的附庸,能服侍王爷,本来就是她们的福气!王爷您顾虑她们的安危,那镇南王府一脉的延续呢?您没有子嗣,镇南王府百年的基业无宗嗣可继,您将来又该如何去面对老王爷王妃及列位先祖的在天之灵?”
穆重山默然,半晌后说:“此事我早有考虑。我会从旁支里过继一位子侄来延续香火的。”
陈季楠继续劝道:“旁支的亲族怎能跟您自己的血脉相比!说句难听的,一百个女人也抵不上一个镇南王府子嗣的贵重!您不敢正儿八经再求娶高门大户之女为妻,那随便找个普通女子做妾,甚至做外室都好的,只要能为王府留下血脉!”
穆重山微怒道:“胡说!高门大户之女的命是命,平民女子的命便不是命么?身份贵贱是有别,命却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条!任她身份再低贱,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是有人珍惜的!”
陈季楠还待再劝,穆重山止住他说:“此事不必多说,你先下去吧!”
陈季楠不甘不愿地退下了。
穆重山举刀待继续习练,却心绪烦乱,练不下去。无奈地收了刀,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为什么自己会对尹云逛青楼反应那么大?陈季楠说得也没错,年轻男子血气方刚,有需要很正常。陈季楠也常去青楼,自己就从没有任何感觉。难道仅仅是因为尹云看起来比较单纯可爱,感觉不像是fēng_liú型的人?人家是不是fēng_liú型的人,又关他什么事了!
穆重山眼前浮现出月光下云衣披着长发美若谪仙的样子、练完武红着脸泛着青春气息的样子、身姿优美地围着篝火跳舞的样子、甚至是迷糊的记忆中依稀像自己的母亲,温柔地安抚自己的样子。
穆重山依稀还记得自己抓着尹云的手抱在怀里,那手好像很温软。那温软的小手还轻柔地拍过自己的手臂,摸过自己的额头。
穆重山的手不自觉地摆出抓握的姿势,少顷还摸了摸自己额头,身上一阵热意上涌。
穆重山胡思乱想了半天,忽然惊觉不对。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想到尹云这么心动。这明显不是对兄弟的感觉,这是爱慕的感觉!
震惊于自己的真实心意,穆重山如堕冰水。怪不得自己对前两任王妃都没有对尹云那么心动,在尹云面前自己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一样,原来自己竟是个断*袖!太耻辱了!
堂堂镇南王,一个大男人,竟然是个断*袖!穆重山抱住了头,对自己极度无语。
尹云既然喜欢逛青楼,想必不是个断*袖。如果他知道自己对他的龌蹉想法,不知会怎么鄙视厌恶自己。这事绝不能让他发现!
午膳时分,穆重山在餐厅见到云衣,大老爷们的脸蓦然红成了一片。云衣和顾远亭奇怪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穆重山。
云衣问道:“王爷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穆重山坐下来,垂眼干咳一声道:“今日有点热,穿多了,穿多了。”
“今日很热么?”云衣有些奇怪。
“是啊,哦,刚才跟人过了几招,就更热了。”穆重山伸手拿茶盏喝茶掩饰,没注意茶是新沏的,烫得穆重山喷了出来。这下穆重山连脖子根都红了。
看穆重山窘迫的样子,云衣没忍心再刺激他,转身继续跟顾远亭聊起来。
顾远亭笑容满面地和云衣聊着,只是眼光状若无意地扫了扫穆重山,又扫了扫云衣。
顾远亭邀约云衣今晚一起去逛上京有名的百花坊。云衣推脱说对逛青楼没兴趣,不想出门,让顾远亭自己去。
顾远亭深深看了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