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铁矿处易招风雷,树木多为断头木,其上多生无头林,风化土多呈橙红色。”
“有种开紫花之草,草叶狭长,花朵似毛刷,名为‘铜绿花’,多生长于铜矿上……”
“无水处必无石……”
“寻矿三法水线法,脉线法,独石法。”
……
在身旁通红的篝火光线照射下,彭青牛细细翻看那着手中的两本羊皮书,越发心里感觉到不可思议。
对这书中所记载的东西,惊诧莫名!
这位名叫“南岭力士”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彭青牛内心不断惊叹道。在他未读过这两本书以前,他对于寻找天下间矿脉这件事,脑子里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他从前误以为,天下间所有的矿石都是被人无意中先发现,然后再有的放矢地开采出来的。
这种主动去寻找天下间矿脉的惊叹之事,对于彭青牛来讲,不得不说是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这些稀奇古怪记录在书中的寻矿方法,听上去都是些经验之谈。
难道那位名叫“南岭力士”之人,当真便走遍过这世间所有的地方,见识过天下间所有的矿物?
彭青牛心里稍想了一下,冷静下来后,就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了,顿觉不可能!
这天下何其之大,就是整个大晋国,如果普通人不用车马,不花个数十年的时间相信也是走不完的,更何况是若大的整个世间了!
就是彭青牛所知道的,在大晋国周边就不止一个国家,那此人又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对天下间所有的矿物如数家珍的?
彭青牛心里暗自感叹于这叫“南岭力士”的莫大能耐,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没再去看,那些记录得有各种稀奇古怪寻矿方法的文字了。
而是专挑那些教人辨认、识别各种五花八门的矿物、岩石的文字看。想要将各种矿石的外观特性等文字记在脑子里,至少最常见的那几种矿石要有个印象。
毕竟,如果连各种矿石都无法分辨出,更何谈去寻找它们,然后再催生它们呢?这才隐藏在彭青牛内心的最终目的。
这些最基础、最实用的东西,对于目前一无所知,两眼摸黑的彭青牛来讲,才应该是最优先需要掌握住的!
他粗略估算了下,这两本羊皮书中林林总总,大致总共记录得有数千种,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不同矿石。
其中或是常见,或是根本从未听说过,令人眼花缭乱。而且,其中的很大一部分矿物都只有一些文字性描述。
只有极少的部分才附上了相关图画,所以对于眼下的彭青牛来讲,无疑是一个极为庞大浩瀚的工作量。
稍微翻看一会儿,彭青牛就感到有些头脑发热,焦头烂额的了。不过,一想到那瓶中黄液神奇的特性,彭青牛心头一热,就立马一头又扎进到了书里……
“金以其色分高下,七青、八黄、九紫、十赤……”
“凡铜质有数种,纯者为红铜,与硫生即为蓝铜,与铅生为白铜,此外,还存在黄铜、响铜、铸铜。”
“石灰经火焚炼而成,分布广泛,百里内必有石灰石,石以青色为上,黄白次之……”
“南方秃山无草木者,下有煤,然后以土辨有无之色,……”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彭青牛时常捧起两本古老的羊皮书,握在手里孜孜不倦地翻看,如饥似渴阅读着。
在这段时间里,他好似又重新回到了以前上村塾的那段时光,又做了一回学生。
即便是每日照常两次下矿洞的时间,去巡逻地底矿脉的时候,他也没片刻的停下。将两本书卷在手里,借着月光石的光亮,手不释卷地翻看。
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矿道里,经常能看见一个黑黑壮壮的身影从中走过,他一手托着枚发光的小石,腰间插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短斧。
和前几天不同的是,这次地下矿洞里时常响起的,不再是“铿铿锵锵”的金铁敲打声了,而是阵阵“哗哗哗”的翻书声……
……
“这到底是黄铜矿,还是黄铁矿?”
彭青牛站在地底某处矿洞的墙角下,一个有着一块明黄色矿石的地方停下脚步,对着地上喃喃自语地小声道。
四周朦朦胧胧的一片漆黑,象征着此处位于极幽深的地下矿道之内,远处还时而传来一阵隐约的滴水声。
彭青牛从那两卷羊皮书中得知,“黄铜矿”与“黄铁矿”这两种寻常矿石,常人分辨极为不易。
因为用肉眼去看,这两者基本上毫无差别的。
但这两种矿石又极为常见,所以如何分辨这两种矿石,算是鉴别矿石最基础的技能了。
随着一阵“哗哗哗”的翻书声响起,彭青牛一脸严肃地低下头,凭借这两天看书后留下的大概印象,大致找到了羊皮书中关于这两种矿物的记载。
皱着眉头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彭青牛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来,抽出别在腰间的那把锋利短斧,蹲下身去。
用手在那块明黄色的矿石表面,轻轻摩擦了一阵,彭青牛将斧子缓慢从岩石表面,划了过去。
“应该是黄铁矿!”
彭青牛望着眼前的明黄色矿石,微微点了点头,“常有人试黄金、黄铜、黄铁三者,指甲留痕为金,利器留痕为铜,最坚硬者为铁……”
“黄金”因为质地最为绵软,所以用常人的指甲盖就能把它划动,而黄铜矿与黄铁矿则算是比较坚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