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人离不开少年就连马见有别人牵它嘴里也嘶鸣不止,摇头晃脑,如同成了精,令伙计啧啧称奇。
“无妨,便让他牵着马进来吧!”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自药房里传了出来。
“好嘞,公子这边请!”
原来这药房有个后院,后院里一颗梧桐树下,正坐着个灰衣布袍的中年大夫,桌上放着两杯热茶,大夫示意少年坐下。
“二位称呼我树大夫便可,不知谁先诊啊?”
少年没说话,只是把背后的人抱到木椅上,树大夫见状开始搭手诊脉。
没一会,树大夫道:
“姑娘先前受过掌伤,但好在有人以内劲为你推筋活血化去了大半的阴毒掌力,这伤势只需慢慢调理即可,再有便是一点点风寒,加上身子骨虚弱,喝几副药就好了,无大碍的。”
“该换这位公子了!”
少年没有多说,解下了那印满黑褐色斑驳痕迹的灰袄。
入眼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口,浅浅血痕犹在,可是,里头的血却仿佛已经流干,触目惊心。
太多了,没有五十道也有四十道,有未愈的旧伤,也有刚添不久的新伤,放眼瞧去,竟浑然找不出一掌完好之地。
但这些只是外伤。
就见少年心口处,发乌的筋脉血管像是一条条死去的蚯蚓半露于体表,如同老树的根茎般可怖。
这是内伤,触目惊心的内伤。
雨还在飘着,雨丝如线,笼罩着京华。
燕狂行缓缓抬起眼,看着漫在天空的烟云,风雨。
他终究没有倒下去。
一旁的树大夫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他清洗着伤口,一边上着伤药。
等他再垂下眼睛,就见醒来的白飞飞没有哭声,眼中却泪流不止,哭花了脸。
他苍白的面容颤了颤,笑道: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