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是一家之长,他的话没有人敢违抗,但是魏续依然是冷嘲热讽,并让人立刻把魏延的被褥搬到柴房里。
魏延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深了,柴房四面透风,魏延蜷缩在角落里,听着呼啸的风声。
门“吱啦”一声打开了,魏母端着一个火盆走进来。
“娘,你怎么还不睡?”魏延说道。
魏母像是哭过了,眼睛红红的。
她强装笑颜,把火盆放到魏延身边说道:“延儿,冻坏了吧,有了这个火盆就不冷了。”
“娘,我不冷。”魏延摇头。
“是娘没用,不能让你过好日子。”魏母说着说着,低下头,转过身,背对着魏延,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
“娘,你别哭,我已经长大了,这点苦算什么。”魏延安慰道。
“娘没哭,”魏母努力压抑住悲伤的情绪,伸出一只手抚摸着魏延的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娘是让烟熏着眼睛了。”
魏延感觉有点内疚,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
过了一会,他想起今天赚到的铜钱,于是从枕头下面拿出钱袋。
魏延把钱袋放在母亲手中,笑着说道:“娘,你看这是什么?”
魏母好奇的打开钱袋,看到里面满满的铜钱,感到非常惊讶,继而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
“延儿,这么多钱,是哪儿来的?”魏母质问道。
魏延知道母亲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娘,你别着急,这钱都是正路来的,我自己挣得的。”
“你自己挣的?延儿,娘是怎么教你的,咱们做人可以穷,但是要有志气,败坏祖宗名声的事情不能做,你这样让我还有什么脸见你爹啊!”魏母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魏延慌了,他本是想让母亲开心,没想到却惹的母亲流泪。
“娘,这真是我自己挣的,我跟顺子今天在独狼山上猎到一头野猪,拉到城里去卖了,”魏延觉着这样还不足以让母亲相信,于是继续说道:“你想啊,今天张屠户为什么要告我的状,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魏母听到这句话果然被引起了好奇心,看着魏延,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魏延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他想低价买我们的野猪,我和顺子根本不上当,没有卖给他,所以他怀恨在心,在大舅那里告我的黑状。”
“你说的是真的?”魏母其实已经信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相信儿子不是个坏人。
但是她还是再次问了一句,这句话既是问魏延,也是问自己。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明天可以问顺子,你也知道顺子从来不撒谎。”魏延赶紧说道。
魏母破涕为笑,摸着那一袋子铜钱,开心的说道:“我的延儿长大了,能够挣钱了。”
“娘,我以后还会挣更多的钱,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离开魏家,让娘过上好日子。”魏延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已经看到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你这孩子,娘不要你挣很多钱,只要你过的好,娘就知足了。”
“你也不要记恨外公和舅舅,他们虽然严厉,但是也给了咱们娘俩一口饭吃,咱们要懂得知恩图报,知道吗?”
“知道。”魏延点头。
“好了,你睡觉吧,这钱娘帮你存着,过两年给你讨一门媳妇。”魏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娘……我还小呢。”魏延撇撇嘴。
“你都十四了,再过两年就到了加冠之年……”魏母似是想起了什么,陷入沉思。
“娘,你刚才提到我爹,我爹……”魏延想试着问一下自己父亲的情况。
以前每次问道父亲,母亲总是偷偷哭泣,所以后来魏延懂事了,再也不敢问。
然而此刻说到加冠,魏延知道这是成人礼,这在这个时代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母亲陷入沉思,大概就是想到了父亲,毕竟那一个孩子加冠的时候不希望是由父亲完成?
魏延之所以想要打听,倒不是他缺少父爱,想要找个爹。
而是因为这个时代身世很重要,要是自己有个好出身,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也大有好处。
即便不是身世显赫,至少也得是家世清白吧,总好过不明不白。
“睡吧~”魏母一下子惊醒,快步出门而去。
“唉~”魏延叹息一声,“我爹到底是谁啊?”
……
一场一场的雪下下来,北方大地,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山连着地,地连着天,反而比以往时节,视野更加开阔。
这时候打猎,也要比其他时节更难一些。
没有了草木的遮挡,小动物也没有了安全感,即便是在雪地里刨食,也要不时的抬头看一看。
本来就四下里没有遮拦,这样一来,猎人想要接近它们就更难了。
除非是箭法好,又有耐心的好猎手才能在这种条件下有所收获。
又是一阵大风刮过,地面上刮起一层白茫茫的雪花,在空中盘成一个漩涡,又落回到地面上。
凡是大风走过的地方,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这样恶劣的天气,就连野鸡野兔都躲在洞穴里不出来。
“魏延,这样能行吗?咱们都趴了一上午了,我这腿都快冻嘛了。”
突然,寂静的大地上传出说话的声音。
“应该差不多吧,自从上一次在这附近发现狐狸出现的痕迹,我已经连续好几天在这里扔了野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