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虽然主事人是你,但伯父也说过,凡事都让我们商量着办。”
孙策不悦道:“然则你一定要告诉父亲了?”
周瑜语气强硬:“一定的。”
两人僵持一会儿,忽然孙策叹道:“你也知道,那张宁去年才八岁今年算足也就九岁,就是个天真的小女孩。而张媚娘跟我岁数相同,跟我又有共同语言。同为张角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选张媚娘。”
周瑜冷笑:“为什么?你心知肚明。张宁的脉器是九节杖,和张角的一模一样。就凭这一点,难道就不可以下定论了吗?”
“什么定论?”孙策语气软了下来。
“不选脉器一样的张宁作为继承人,难道选任性胡为,刁蛮任性的张媚娘?”
孙策沉默,显然无言以对。
周瑜大概不想逼得太紧,也叹口气道:“伯符,恕我直言。你觉得你比起仲谋,孰优孰劣?”
孙策自信道:“那还用说,权弟一向唯我马首是瞻,只要我指东,他绝不会向西。”
“要是将来伯父要传位,你也觉得一定会传给你?”
孙策自信满满:“那是当然。论武力,论韬略,论意志,论支持的人数,权弟哪里比得过我?你忘了,去年我们来钜鹿的时候,权弟跟在我屁股后面哭哭啼啼的,他是怕了父亲的严厉。你知道,父亲一向都比较相信我的,否则也不会派我来完成任务。”
周瑜嘿嘿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他也不再拿孙权出来对比。选择继承人问题始终是一件敏感的事情,即使周瑜和孙策情同手足,但也不方便在此事上过多讨论。周瑜只是有意地提一提,但绝对自信的孙策竟丝毫没放在心上。
周瑜只好叹口气,续道:“那你以为伯父送你来天师府执行任务,是觉得你能力出众?又或是有意栽培你,让你立下天大功劳?”
孙策不悦:“除了这个原因,难道还有其他目的吗?公瑾,说事归说事,不要扯些无关紧要的事。”
周瑜又一声冷笑:“伯符,你性格中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刚愎自用,有一天会吃亏的。”随后又叹息一声,“你我自幼结义,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兄弟,你是知道的吧?”
孙策语气也变软:“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有许多话我连权弟也不说,只有你清楚”,他语气又转硬,“但我不觉得我刚愎自用,我这叫有自信。”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僵持。
孙策忽地“噗”的一声笑,啪的一声打了周瑜一下,道:“好了,每次都说那些东西,说得我耳朵都生茧了。对了,你上次说已经跟周泰接触过了,他怎么说的?”
“唉,周泰对我的拉拢已经回绝,尽管我许下了许多优待,他仍然是这个态度。照他的话说,他现在年纪尚幼,还没想过要效忠于谁,只想专心修炼。”
“这样吗?是不是我们不够诚心?要么我去试试?”
“我看不必了,周泰说得相当决绝,是出自真心的。而且……”周瑜摸了摸下巴,目光深邃,“他似乎在等,等一个人。”
“哦……是谁那么厉害,连我们江东孙家也抢不过?难道是袁熙?”
“不是袁熙,是史辛!”
“呃?你是不是多虑了?史辛有什么好等的?”
听到这里,作为当事人的史辛也摸了摸下巴,跟孙策有同样的疑问:我有什么好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