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亲信畏惧的模样,高干好笑的道:“你这又是为何?不必如此,本官此次可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也不必做什么脏活,只需要静静看着就好。看看江东猛虎是如何自己踏入猎户的捕兽夹郑”
亲信若有所悟的道:“看来,府君更希望孙坚他们怀疑我等有阴谋诡计?”
高干朗声笑道:“怀疑是不能做证据的,只要没有证据,那任凭他们怀疑便是。本官可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乌程侯能够成为真正的扬州刺史啊。”
……
而历阳县城内,一个让孙坚等人意想不到的人悄悄地来到了这个四战之地——前扬州刺史陈温。
这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材并不高大,但是精神矍铄,眼神凌厉,举止颇有些雷厉风行之福
这位前扬州刺史乃是汝南高士,与袁本初分属同郡,只是对于袁氏此前的行径颇有不齿之处,是以始终作壁上观,未向任何一方表忠心。
此前勤王一事上,陈温虽为响应盟会,但却与前丹阳太守周昕一起,向曹操供给了几千丹阳精兵,只是当二帝同现之时,陈温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就算陷入了迷茫,陈温还是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以武力夺取州郡的行为决然称不上忠臣行径。身为朝廷在稳定时任命的扬州刺史,他断然不能认同孙坚和刘繇试图武力征服州郡的行为。
在收到一封匿名的传书后,陈温思虑良久,终究还是亲身来到了前线。
虽然大约能猜出来书之人是谁,也明白他的用意,但目标相同的情况下,陈温也不介意合作一把。
对于孙坚,陈温也算是早有耳闻,深知这位当世名将在用兵之道上是何等的赋绝伦。也知道自己并不以兵事见长,若是硬碰硬的接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书信之中言辞凿凿的道明了孙坚的弱点,再结合往日所闻,陈温已经确定至少有八分可信。而这般高的可信度,已经足以让他冒上一次险了。
“布置的如何了?”
秘密来到历阳的陈温并未告知太多人自己的行程,只有引军前来的主将才知道陈温在此,这也是为了降低孙坚的戒心,更好的利用其弱点。
主将恭敬的答道:“使君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孙坚入彀,他断无幸理!”
陈温肃然道:“不可大意,若是让孙坚跑了,我等都要夙夜难寐!还有,县城的情况如何?能在孙坚的攻势下撑上几日?”
主将心里默默估算了一番,保守的道:“这个……若孙坚往日名声并无虚妄,属下恐怕只能挡住他大约旬余光景。”
陈温大为震惊,讶异道:“这里可是历阳,曾经的州治所在。你面前的江水乃是险,这般情况下也只能挡住旬余?”
“使君有所不知。”主将苦笑道:“在各郡纷纷自主后,州里的兵力本就被大大削弱;而孙坚所辖都是精锐,我等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再者,属下虽然很想向使君立下军令状,保证历阳不失。但是属下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盛名之下无虚士。乌程侯当世名将,属下实在没有自信面对他。”
陈温眉头大皱,他当然知道属下的话有道理,然而却很难接受这一点。若要让孙坚入彀,那自然是坚持的时间越长越好。若是被先锋击溃,那何谈引诱孙坚?
见陈温眉头紧锁,主将迟疑道:“若乌程侯真如使君所言一般冲动,那旬余时间想必是够的,只要乌程侯敢率军先登,属下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去!”
陈温摇摇头,凝声道:“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这种可能性之上!既然无法通过长期恶战来逼迫孙坚先登,那就用利益诱惑吧!”
“使君!你这是……”主将大吃一惊,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福
“无非是舍身取义罢了,或许本官与孙坚一起去死,更有利于扬州的安宁啊。”
……
历阳所面对的乃是长江三矶之一的牛渚矶,据传簇古时曾出现金牛,故得名牛渚矶。簇地势险要,扼大江咽喉,乃是接连南北的险要渡口。
此时的牛渚矶左近已是旌旗蔽日,两岸战船于江边一字排开,隔江对峙,坐在战船上的程普不由得又泛起了嘀咕。
孙坚军的水军顺流而下,自然是带来了不少战船;而丹阳太守高干却也早早地征用了不少渔船,加上丹阳郡的一部分战船,竟是直接借给了程普,仿佛真的是在全力支持孙坚。
只是大战将起,程普实在无法将更多的心思投入到高干那边去。而渡江之战,船只自然是多多益善,程普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高干的“美意”。
在没有火炮的时代,大江上的水战,无非就是依靠船上的弓箭手抛射,以及接舷之后的白刃战来决胜。
江水湍急,船只颠簸颇为严重,这般情况下的大规模抛射事实上很大程度都是随缘的,需要漫箭雨带来的压迫力恐怕是更主要的因素。
而接舷之后的白刃战则更为考验将士的水战能力,若是北方士卒站在这种颠簸的船只上,恐怕还没有接舷,便已经头晕目眩,届时连刀都难以拿稳,白刃战自是休提。
但对于南方水乡长大的士卒而言,他们在船只上如履平地,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而船只的多少,却又决定着能有多少人同时在江上搏杀。
一开始的接战,程普自然是以试探为主。一声令下,几艘战船慢慢向着江心驶去,对面也不甘示弱的派出寥量的战船接战,在经过一番残酷的厮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