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连着塞琉一起杀了吗?”
洛伦佐当然清楚那该死的额前叶切除手术是什么。
“不,我不会杀了她,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遭遇如此诡异的敌人,精神层面的敌人,我不清楚如果摧毁斯图亚特小姐的大脑会造成什么,或许会带着劳伦斯教长一起死,也有可能将他释放出来。”
亚瑟以平静的语气,述说着那最极端的残忍。
“我的建议是对其进行收容,如果你在【间隙】中的战斗失败,我们在进行手术后会把斯图亚特小姐保护起来,长期观察,来判断劳伦斯教长的存活。”
成功的话,塞琉会成为劳伦斯教长的囚笼,就像洛伦佐一样,只是她没有自己的意识,因为她已经被封闭在了幽暗之中。
“你根本不清楚这东西的可行性!”
洛伦佐反驳道。
谁也不清楚这东西能不能真的困住他,甚至没人知道这一切有没有用,就像一场未知的战斗,需要有人牺牲走过雷区,只是这次的牺牲者是塞琉。
“亚瑟,如果在我撤离后,劳伦斯教长也撤离了呢?”
那是虚无缥缈的意志,没有人能判断他的位置。
“手术会很快,如果粗糙些,一两秒就能做完。”
他漠然道。
“把钢针插进去,用力的搅动,摧毁脑蛋白质。”
洛伦佐死死的看着亚瑟,过了好久后他带着怒气说道。
“你是在报复我吗?”
在劳伦斯教长出现的那一夜,洛伦佐选择牺牲伊芙,而现在亚瑟要牺牲塞琉了。
“不,只是最理智的推断,霍尔默斯先生,保持最极端的理智。”
亚瑟摇了摇头,他只是在最理智的角度做出判断。
“我并不责怪你,但当时我们确实还有着与劳伦斯教长回转的余地,但这次没有。”
那时亚瑟可以替代伊芙成为人质破局,可这一次不行了,这是那最恐怖的敌人,没有任何回旋的机会。
“劳伦斯教长日益强大,在得到圣杯之后,他甚至已经可以做到了【间隙】的穿梭。”
他冷笑着。
“想一想,虽然年幕,但正常状态下,他的战斗力堪称人类的天花板,劳伦斯教长激发秘血后,那庞大的侵蚀至少令百米范围内的人昏迷……就连同为猎魔人的你也无法抵抗,更不要说他能预知未来,穿梭【间隙】,或者那些我们还未知的力量。”
亚瑟的目光扫过洛伦佐与梅林,又似乎看向了那钢铁墙壁之外的世界。
“说回那个【间隙】的穿梭,也就是说在我们搞清楚触发条件并能做到预防前,劳伦斯教长有可能是这座堡垒里的任何一个人。”
声音带着恐怖的尖锐。
“或许他现在就已经来了,他侵蚀了士兵,正借着士兵的身体行走在这堡垒之中,又或者是我们那些常与妖魔打交道的上位骑士们……甚至说是梅林,我,还有你。”
亚瑟指着二人,他很理智,又很疯狂。
“也就说,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被劳伦斯教长侵占,说不定现在我就是劳伦斯教长,只是我伪装的足够好,你们无法发现。”
那是可怕的可能。
“现在谁都不值得信任,霍尔默斯先生。”
亚瑟告诫着。
“所以就要用塞琉吗?”
洛伦佐还是不明白,她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的美好没有看过,可现在就要因为劳伦斯教长而失去一切。
“霍尔默斯先生,你还没有意识到吗?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亚瑟回答着。
“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委托了,别说是牺牲一位未来的公爵,哪怕牺牲更多,能将劳伦斯教长这个潜在的威胁扼杀,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实行。”
“劳伦斯教长是如此的强大,其实正面战场上,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释放侵蚀,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失去意识,甚至说被侵蚀到第三阶段,堕落成可憎的妖魔。”
“牺牲斯图亚特小姐仅仅是一种能击溃劳伦斯教长的可能,但仅仅是一种可能就值得我们一试了,不是吗?”
“现在劳伦斯教长就如此的强大,再任由他发展下去,那时我们再无反击的可能了。”
他继续说道。
“保持理智,两害取其轻,这是你说的。”
洛伦佐的愤怒一时间凝固住了,他呆呆的看着亚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用一个女孩的一切来换取劳伦斯教长的死,这再合适不过了,哪怕无法杀死劳伦斯教长,但是可以将他长期关押起来,也是一种好的结果。
只要牺牲一个女孩。
随后便有冷彻的寒意涌起。
是啊,只要杀死一个人,只要牺牲一个人就好,就像当时自己不在乎伊芙的生命一样,塞琉和她又有什么不同呢?
自己是冷酷的猎魔人,为了根除妖魔洛伦佐可以付出一切,这点代价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廉价。
可为什么自己此刻会感到愤怒与犹豫呢?
还是说……自己变得越发像一个人了。
偏离了那武器的意志,冰冷的钢铁上再次生长出了鲜活的血肉,洛伦佐的人性在阻碍着他,令他变得感性,变得动摇,变得犹豫。
深呼吸,仅仅是思考,那混乱的想法就要将自己的大脑撕碎。
是啊,洛伦佐根本没想过这些,他被仇恨与愤怒遮蔽太久了。
“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