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一前一后,是两把剑。
洛伦佐知晓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他用力的向后撤步,甩出腰间的温彻斯特,龙息弹释放,炽焰的火幕中断了纷乱的大雪,也暂且阻碍了劳伦斯的追击。
不,没有中断,钉剑破空而至,直接贯穿了洛伦佐持枪的手臂,钉剑上的巨力带着他倒撞在了车顶,无尽的寒风吹散了龙息的火幕,妖魔踏着焰火而至。
“勇气、技巧、力量、狡诈。”
洛伦佐挣扎的爬了起来,低语着关于那在猎魔教团时的教导。
扭曲的关节在肌肉的作用下强行被扭正,他用力的抽出那贯穿手臂的钉剑,痛苦的低鸣着。
秘血愈合着那恐怖的伤势,那或许会杀死一个人,可对于猎魔人而言这还不够。
“放弃吧,洛伦佐,你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劳伦斯说。
他完美的压制了洛伦佐,这个猎魔人计算了很多,无论是大雪还是这无人区,以及这满是武器的列车,还是那几乎可以瞬间蒸发一个人的殉爆,洛伦佐已经尽他可能的去算计劳伦斯,他的计谋近乎完美
……一个野狗想咬死猛虎只能这么做。
但在那绝对的力量下,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劳伦斯此刻赤着上身,繁琐的铭文如同纹身般布满他的躯体,洛伦佐之前为其留下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扭曲的肉瘤垂在他胸口的一侧,上面带有熟睡的面庞,诡异的令人恐惧。
之前身后的匣子已经碎裂,其中的钉剑都落了出来,被他用红袍的残布系在腰间。
劳伦斯双持着钉剑,他背对着那火海,仿佛神话里那持着火剑的天使。
“真可怕啊……这就是圣杯的力量吗?这都死不了。”
洛伦佐苦笑着,他没有急于进攻,反而是手伸进怀里拿出了烟盒。
那精致的烟盒也在刚刚的刺击中被贯穿了,洛伦佐只能勉强的从其中挑出半截还能抽的香烟叼了起来,将其按在身旁的残火上,最后勉强的在寒风里将其点燃。
“还没到认输的时候……这才刚开始而已。”
再次降下的暴雪模糊了他的身影,在劳伦斯看不到的角度里,洛伦佐紧盯着怀表。
“知道吗,教长,我一直不相信什么命运、宿命、注定之类的屁话……当然在教团时我还不敢这么说,毕竟您可是尚达俸猎魔人,就连教皇也会询问你们那未知的未来。”
他缓缓自述着,其实也是在争取时间,他需要时间令那损伤的身体好起来,劳伦斯也清楚这一点,但他不着急,他一直占据绝对的优势,绝对的自信,他相信没有什么东西能改变战局,因为他注定不会死在这里。
“我一直觉得那是神棍们的屁话,哪有什么注定的未来,如果说命运里你注定会溺死,就不要靠海啊,如果说你会成为一个绝世大魔王,那就好好去行善啊。
我不相信这些宿命之类的鬼东西,就像你注定要去做什么一样……没人能强迫我去做什么!”
猎魔人再次抬起了钉剑,光滑的剑体上倒映着被扭曲的光。
“我以为我会一直抱有这样的心态,可直到圣临之夜后……”
诡异的笑声在寒风里来回荡漾,仿佛是狰狞的恶鬼。
“那一刻我突然就理解了,妈的这个鬼东西真的邪门啊,无论你怎么逃都逃不掉。”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就像聆听死人的遗言,劳伦斯还有时间为其消磨。
那灰色的影子歪着头,炽白的焰火在雪幕后沸腾燃烧。
“当然是根除妖魔了。”
“这有些遥不可及,甚至是痴心妄想。”
“可理想这些东西,不正因遥不可及才被称作理想吗?”
劳伦斯一愣,随后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了,他几分欣赏的看着那燃烧的身影,赞誉着。
“真不错啊,洛伦佐。”
“这当然了。”
洛伦佐回应着,将烟蒂丢进风里,伴随着升腾的秘血,新的甲胄覆盖在了体表之上。
“就像我曾以为我是焚烧罪恶的焰火,可后来才发觉我只不过是燃过的灰烬,尚有余温的残灰而已。
可无论是柴薪,还是余烬,只要能够烧死妖魔就足够了吧?”
暴雪里黑骑士握紧了钉剑,被圣银覆盖的剑刃微微低垂,甲胄的缝隙里有焰火涌现。
【秘血苏醒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