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蔚凝霜感觉鼻尖酸酸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她别过头去,不想让万笑看见他的窘态,极力控制住眼泪,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一个接一个,犹如断线般的珠子掉了下来,喉咙里有说不出的哽咽与难受
她忽然再也装不下去了,抱着膝盖抽泣了起来,身体一起一伏好似一个受惊的小白兔,他的内心难过与不舍,在这简短的六个字面前,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洗刷的不仅仅是他的凝脂般的脸蛋,还有她那本将要围墙高筑的内心……
很多年之后,蔚凝霜无数次的回想起这个令人难忘的傍晚,她总是要弹上一曲《江上明月》,不为什么,这是她与万笑相见的第一首乐曲。
此时的万笑看到抱头痛哭的蔚凝霜,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苦涩与无奈。生活总爱给人开玩笑,就是他也不例外。
他抬起右臂,轻轻的拍打蔚凝霜略显瘦弱的肩头,他知道此时的蔚凝霜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种无形的支持抑或是陪伴。
蔚凝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哇的一声把头抵在万笑的胸口前,紧紧抱住了他。没有父亲的胸膛坚实,但却温暖有力,万笑也将双手环抱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拍打着……因为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不知过了多久蔚凝霜才渐渐停止了抽泣。如幽似兰的呼吸声均匀地响了起来,看着伏在自己肩膀上进入梦乡的蔚凝霜,竟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与平和。坐在门槛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秋风吹拂着蔚凝霜的秀发,兰花的香气沁入心扉,万笑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害怕惊醒了怀里最可爱的人。
他忽然有点儿想哭,害怕这片刻的宁和就将要失去,但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坚信,也可以说是必须相信,他们总会有,不,是一定会有再次相遇的时间。
他这样想了一会儿,一阵疲惫感悄然袭来,天已黑透,万笑竟然也有了睡意。看着进入梦乡,面带微笑的蔚凝霜,他的眼皮也上下打开了架,最终抵不过浓浓的睡意,便索性靠着门槛睡了起来。他没有丝毫防备,不仅是因为万青还在附近,更是因为他对怀里的人完全信任。他一个即将音徒境的音师,怎么会说睡着就睡着了?
原本抱住万笑的蔚凝霜,此时的眼睫毛动了几下,均匀的呼吸也随之不见,她缓缓地收回了自己洁白的藕臂,她原来并没有睡着!蔚凝霜轻轻的将万笑的身躯靠向了木门,缓缓起身,朝万笑坚毅瘦削的侧脸恋恋不舍的端详想了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香囊,塞进了万笑的怀里,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她知道生离死别是人间最难割舍的情感,她做不到当面与他说,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他能够理解她。
刚转过眼前的拐角,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年轻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把玩这一对石球,蔚凝霜面无表情的站住,那名男子却笑着对她说。
“小姑娘,真就这么走了吗?眼前的男子正是万青,他称职的跟万笑了一天,在暗中保护着万笑,看到即将离去的蔚凝霜,他多想让她在这里再停留一会儿啊!他也明白这样的痛苦,但他的痛苦更深一点罢了,他最担心的是万笑经历感情上的打击是否会一蹶不振?
“万青阁下,我也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与最爱的人分别何尝不是一种悲剧。亦或者是痛苦呢,小女子真的是有难言之隐啊!”蔚凝霜难过的说道。
“好吧,那你要等着他。”万青似笑非笑的对蔚凝霜说。
“一定!”蔚凝霜郑重的,肯定的点了点头。
“再见,蔚姑娘”万青向蔚凝霜摆了摆手,说道。
“再见,万青阁下。”
……
万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小屋的床上,这令他一阵惊讶。他怀中坐着的蔚凝霜,难不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但哪里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他甚至还闻到了蔚凝霜残留在他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感受身体一阵无力和疲惫,万笑连坐都没有做起来便呻吟着躺下了。
忽然感到胸前鼓鼓囊囊的,他赶忙将手伸入怀里,一个精致的朱红色锦囊被他拿了出来,闻着这沁人心扉的香味,万笑知道这是蔚凝霜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迫不及待的刚想要打开,心却咯噔了一下。是啊!他有打开的勇气吗?他害怕,他恐惧,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封分别即是永远的信。就像小时候家族测试的成绩单,总要下定很大的决心,做好充分的准备,鼓足勇气打开,而如今的一幕却是如此的相似……
内心的纠结与心中的想念结合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无情的焚毁炉灼烧着万笑内心最后的防线,指间碰了又碰眼前的信封,还是没有打开。
“算了!”他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就这么算了吗?”蔚凝霜问向眼前的爷爷,望着静谧的山谷,一两声鸟鸣在这漆黑的夜里甚是刺耳。
“算了吧!”爷爷回过头,微笑着对蔚凝霜说道。
“……”
“呼——”一阵呼气的声音如释重负般传来,万笑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现在是深夜,但也丝毫阻拦不了万笑的思绪。
锦囊里躺着一张白布帛,上面只有三个大字。
“弋阳宗”
“弋阳宗是什么鬼?他没有听到过这个宗门?音域大陆广阔无垠,找一个并不出名的宗门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万笑有些愤懑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白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