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峰不想知道他是如何炼化的,毕竟窥探他人秘密,并非宁白峰所好。
站在高台下,宁白峰四处观看。
正如东羽所言,打生打死一场,不好好搜刮一番实在说不过去。
之所以坚决不要镇魂鼎,源自于宁白峰内心深处对与神魂有关的东西的一种厌恶,这种厌恶从湘云府开始,一路走来经历过不少与之相关的事情,所以从内心深处就对这些敬而远之,渡船上还要看那本孤本杂集的原因,就是想更清楚的了解这些,方便以后对这些东西离得更远点。
随意观看之下,还真被宁白峰发现一些好东西,大殿正中的高台,是一整座墨玉雕刻而成,而高台挖出的那些灵位洞里,一盏盏的油灯全是价值不菲的牵魂灯。
高台不远的一根根梁柱,全都是极为罕见的炼器材料,若是能拆卸下来,绝对能值不少神仙钱。
宁白峰目光顺着梁柱落到脚下的地砖上,一块块桌面大小的地砖光洁如镜,触手极为温润,轻轻敲击后,竟有清脆的金玉之声传来。
忽然,大殿里响起一声嗡鸣,一道剧烈的灵压波动荡漾开来。
宁白峰立即转头看去。
高如梁柱的巨鼎周身散发着微光,鼎口里随着微光的波动响起一声声嗡鸣,然后在东羽的手掌前缓缓缩小,直至缩成巴掌大小。
微光消失后,一尊小巧的青铜鼎被东羽握在手中,若是不仔细观看,灰扑扑的青铜小鼎,更像一只饮酒所用的酒樽。
东羽将手里的小鼎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一番,然后往宁白峰面前一伸,笑道:“大功告成!来一杯如何?”
宁白峰刚准备伸手摘下腰间酒壶,却突然面色一变,扭头看向大殿正门方向。
封住门口的灰雾轰的一声骤然闯进殿内。
东羽立即面色一变,一道剑气打进手中青铜鼎里,随着鼎口发出一声嗡响,急速涌来的灰雾骤然停下,围在不远处,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虎视眈眈。
宁白峰立即三两步跨到东羽身边,看着青铜鼎,说道:“东西已经到手,那就赶紧离开,最大的好处已经占光了,没必要再光顾其他的,过犹不及。”
殿内值钱的东西还有不少,真要耗在这里慢慢捞,足以将芥子袋撑满,然而凡事都有个度,墨玉高台里神龛前的那些牵魂灯虽然价值不菲,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禁制在上面,祖师堂是一个宗门的重中之重,没点手段根本说不过去,甚至殿内其他物品有没有后手也还不确定,若是一通乱取宝,毁掉了顶上出去的唯一出口,那就得不偿失了。
东羽看了一眼外围的噬魂煞,点头道:“可惜了。”
宝物满地,却不能尽入囊中,确实充满遗憾。
所幸不算空手而归,倒也不亏。
东羽并非贪财之人,说完可惜之后,便抬头看向头顶,然后朗声轻喝,“走也!”
整个人瞬间疾冲而起,然后在空中凌空一踩,撞向顶部的那朵大莲花图案,眨眼间便没入图案之中。
随着东羽和青铜鼎的消失,外围的灰雾立即汹涌的冲向中间高台。
宁白峰立即反手一拍竹筒,凌空踏剑而起。
飞身离去。
元秋月落,朝阳自东海的海面之下跃起,将光明投向整个世间。
迎仙镇的老榆钱树下,高大的榆钱石碑被初生的朝阳染成一片金黄,恍如神物。
忽然间,石碑表面的阳光如水波般荡漾起来,璀璨绚烂,然后两道身影一先一后,
自绚烂的波光中冲了出来。
头晕目眩。
这一次的界壁穿梭,比进入时要轻松许多,但依旧是让人觉得难受。
宁白峰使劲揉了揉眉心。
先一步出来的东羽这一次倒是没有晕厥过去,只是脸色一片苍白,显然身体极为不适。
两人还未适应过来,忽然眼前景象又是一阵扭曲。
宁白峰立即脸色一变。
物景倒转。
再睁眼时,两人已经不在迎仙镇的榆钱树下。
位于迎仙镇数里外的一座高山上,一座显然早已坍塌许久的建筑前,三道身影骤然出现。
若非此地距离小镇较远,又是晨露初起无人上山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三人若是让人看到,必定会大呼神仙。
然而事实上,三人里,确实有神,也有仙。
尚未站定,宁白峰背后的竹筒里立即冲出一抹流萤,然后化作一名白衣女子,站在身侧。
东羽同样动作不慢,手中剑诀蓄势待发。
刚突然出现的情景,除了那些高深莫测的大修士之外,只有一地神,借助当地气数才能做到的山水倒转。
东羽看清来人后,惊讶道:“是你!”
使出山水倒转将宁白峰和东羽带到此地的人,身穿一身明晃晃的城隍袍服,气势非凡。
尽管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但宁白峰还是第一时间就猜到来人的身份。
海城隍,姜末。
东羽收敛手中剑诀,暗自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四周,然后诧异道:“紫鸢山?你把我们拉到这里来干什么?”
宁白峰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衣女子,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姜末收回看向山外远处小镇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东羽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到东羽别在腰间的青铜小鼎,笑道:“恭喜你得偿所愿。”
东羽略微瞥了一眼腰间的青铜鼎,然后暗自警惕的看着姜末,他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曾经他就找过姜末术算推衍一番,如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