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峰有些为难,不过最后仍旧是点点头。
老山主看着宁白峰那一闪即逝的为难神色,暗暗叹息。
终究是心事过重。
“山主,许氏的事情还没有出结果么。”
宁白峰站在院内,看着垂着眼帘的老山主,询问道。
老山主轻轻抬头,微笑道:“这么怕读书么。”
宁白峰一愣,接着便挠挠头,有些羞赫道:“那倒不是,只是见过许院判几面,不像是恶人,最后得到这么个结果,有些可惜。”
老山主叹息一声,“有心了。”
接着又说道:“大宁皇帝
需要时间,这两日便会有结果,回去休息吧。”
宁白峰点头转身向屋里走去。
“别忘了明天继续来讲堂听课。”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宁白峰脚步一顿,握剑的手骤然发紧,身子发颤,腿有些发软。
回到屋里,元镇早已睡熟,只是睡相着实不佳。宁白峰无奈的将元镇整理好,便坐在床边的桌前,盯着眼前的油灯,眼神随着油灯火光,闪烁跳动。最后目光移到油灯旁的书册上,伸手摸了摸,呼出口气。
片刻后便起身取点水,洗漱一番,熄灯歇息。
老道士盯着眼前的油灯,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呼出的烟雾如云气般笼罩着灯芯上的火苗,如梦似幻。
烟雾飘散,却并未变淡,离身五尺后如撞到墙壁般,翻滚波动。
随着老道士呼出的烟雾越多,身周云气越浓,最后近乎结成白色浓汁,将老道士包裹在内。从外看,像是一个洁白的蚕茧,停留在屋内中间。
悄然间,屋内正门处如同水里波般荡漾起来,片刻后,一身灰衣的老山主跨出如滴水般荡漾的水面,看着屋内的白茧,叹气道:“真君当真要如此么,你可知如此做法天路必断。”
白色大茧内传来老道士的讥讽声音:“难道要等死不成。”
老山主皱眉道:“也罢,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真君既然再次踏足湘云府,想必也是有过思量,老朽也不便再劝。”
“长孙皇帝可有回复。”白茧内突然传来老道士的声音,打断老山主的说话声。
老山主淡然道:“你心里不是已有结果么。”
“啵”的一声,一个莹白的物体冲出白色大茧,将茧面上撞出一个大洞。隐约间,老道士的脸上有些潮红,但眼神却亮的吓人。
老山主接住冲过来的玉章,看着重新恢复原状的大茧,轻声叹道:“其实你不用将这玉章给我,大可留着自己用,如此一来,你的把握或许会更大一些。”
烟雾里,老道士冷笑道:“瞎话么,许氏的文脉玉章是用来跟那皇帝做交易的。若是老道留着自己用,凭你的脸面虽足以保下许鹿香火,但你岂会不知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
接着老道士又加重声音说道:“再者,老道和你们不是一路人,文脉玉章里的气运,用之无益。”
老山主点点头,手上玉章一闪而逝,准备转身离去,却又突然转头,对着白茧说道:“那两个孩子,你打算如何。”
老道士冷哼道:“怎么,看上了?”
老山主摇头道:“不是一路人。但也不想看着跟你一起走绝路。”
烟雾笼罩中,老道士声音如古井无波,“既然如此,那你还在他俩身上加持书山印,不怕白费气力?何况,登天路的两侧,不就是万丈深渊么。”
老山主一步跨出,水波荡漾。
屋内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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