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山下。
宁白峰再次望着头顶上的牌坊,恍若隔世。
书院的宁静安逸,有若世外一般,很容易就能让人迷醉其中,即使再繁重的读书课业,那也是充实而满足的,既不会让人觉得枯燥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回首望向山顶,如漩涡般的灵气流汇聚在山顶处,翻飞流动。隐隐间有读书声随着晨风吹来,中正平和。
元镇摸摸身上的新衣服,有些小开心,再看着即将离开书院,小开心就变成了大开心,终于不用再每日起那么早,也不用累的跟死狗一样回来。虽然老山主对人挺不错,临走前还送点东西什么的,比某个抠门儿老道士强多了。但是能不读书就还是不读书,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早就不上私塾不是。
抖抖肩上罗本讲授送的的小背篓,里面装着一颗郁郁葱葱的小树和两人的衣物,元镇一声欢呼,“走咯。”
老道士和宁白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身穿白色书院服,背着竹篓的元镇,确实有么么些读书人负游学的意思。
三人离开书院,走回城内繁华街道,再次感受着人流如织的热闹景象。
宁白峰曾询问过元镇的外公的住处,因此几人一路前行一路寻人打探,最后找到城北处的一处偏远小院。
敲开院门,从里面伸出一个小丫鬟的脑袋,看着陌生的三人,询问来意之后,便告诉宁白峰三人,这里曾经确实住着宁白峰需要找的人家,但是前任住户老一辈去世,小一辈变卖家当后就搬走了,至于去哪里就不知道。
至此,元镇唯一能找到的亲人,所有线索就此断开。
宁白峰看着元镇,没来由心里一阵愧疚。元镇是他带出滨海县的,如今却弄的跟自己一样无家可归,今日不知明日事,朝不保夕,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或许将他留在滨海县会更好一些,毕竟是在那里长大。
故土虽破,终究强过远走他乡。
元镇心情虽有些失落,但仍是勉强的笑道:“没事,我就跟着你四处流浪就好了,实在不行,我就回书院去,看看老山主和罗本讲授能不能收留。”
这话听着更让人堵得慌。
打道回转,再次走上街头。
原先人流如织的街道,此时竟是空无一人,路边的店铺全都是门窗紧闭。
宁白峰眼睛微眯,对老道士问道:“前辈,怎么做?”
话说完,宁白峰扭头看向右侧的城门方向,一道人影矗立在那里,如山岳一般。
站在城门口的人影手执长枪,顶盔掼甲,罩袍束带。宽阔的城门洞被其一人独守,却毫无破绽。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道厚重的粗旷声音从盔甲人影处传来,“老牛鼻子,是你束手就缚还是要徐某动手。”
老道士高声讥笑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来的是大宁那位供奉,报个名,省的稀里糊涂打一架,事后发现打错人,老道可是不帮忙收尸的。”
盔甲人影狂声大笑道:“本将徐拱,今日特来取你小命,死后做鬼大可来找徐某聊聊,不过,你恐怕也没做鬼的机会,上来领死吧!”
老道
士从袖子里摸出烟杆,又随手丢给元镇一枚圆球,“将气海元气灌注到里面,能保你一命。宁小子,搏命的时候到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
老道士一步迈出,人却已经到了城门口。
宁白峰转头看向左侧,十丈外的街道两侧屋顶上,站着两道青衣男子,年长者执剑,中年人背剑。
退路已被封死。
观其气息,两人确信地仙无疑,只是气机没有老道士那么强盛,估计最低也是四境玄妙的入门地仙。
背剑男子看向对面老者,“族叔,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作,两个刚刚入门的娃娃,难道还是那返老还童的极境地仙不成。”
执剑老者点点头,沉声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小心为上,那老道士敢让这两个小娃娃单独外处,必定给了保命的手段,先静观其变,看那徐拱和老道士谁站先手。”
宁白峰见两人没动,立即拉着元镇退到一处屋角处,丝毫不敢放松。
城门洞里,老道士和作武将打扮的男子交手,如同穿花蝴蝶,一点即退。两人的灵气冲击都压死在这不算高大也不算小的城门洞内,但如炸雷般的响声不断的传出来,高大的城门楼形同一面巨鼓,动人心魄的声浪冲击出来,将靠近城门处的房屋击为齑粉,惨叫声一闪即逝。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城门楼再也承受不住两人的冲击,如同年节时放在地上烟花,冲天炸开。
烟尘漫天,碎石如雨。
两人的身影不断交击,又不断分离。回落的碎石尚未靠近两人一丈便化为尘埃,使得烟尘更大,人影渐。只余下两道烟雾,形如蛟龙般惨烈搏杀。
碎裂掉落的石块笼罩下,尚属完好的房屋,被击打的如同筛子一样。
一时间惨叫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
翻转扭动,死力绞杀的两道蛟龙,呼吸间骤然对撞在一起,再也压抑不住的灵气余波冲击开来。
正对着城门的街道,灵气波形如飓风划过沙漠,街面上的青石板粉碎的飞起,然后又被推着前冲,所经之处,如同春耕的农田,被耕牛犁过一般。
宁白峰不敢拉着元镇逃走避开,毕竟那两人一直站在屋顶上纹丝未动,若是转身,恐怕瞬间就被击杀,尽管面对面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