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厅内陷入一片寂静之时,依旧是顾道远打破了厅内的诡异气氛,他对着厅内众人又一次说道:
“方才方副将确言我军已经被权玉人马团团包围,看来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
目下可用大军人马在五万上下,粮草可供全军使用三月之久,兵器和箭矢均是充足,所以顾某相信此战我军必胜。
权玉也好与那公叔姜一道在阴间作伴。”
顾道远此言一出,便将厅内众人注意的焦点又重新转移到了目下的局势当中来。
一旁的萧槿也暗道了一声“厉害”。
这顾道远短短的一句话不仅化解了方才的尴尬局面,而且也为厅内的众人鼓起了士气。
粮草充沛、兵器精良,堂堂大秦铁骑怕什么齐国人的兵马,莫说还有两万齐军相助,即便是只有三万秦军,也并非不能将八万齐国人尽数击溃。
大不了,去年剿灭齐蜀联军的故事再重演一次便是了。
众将闻言也纷纷点头,这才将视线又转移到了方恒心那里。
因为毕竟方恒心才是秦齐联军的兵马统帅。
方恒心也并非拖泥带水之人,他见众人看向自己,便立刻安排兵事部署之事,并将与权玉齐军交战的先锋之任交给了钟旭。
那钟旭虽然是赵之海的人,但所有人都没有觉得方恒心是在以权谋私,消耗赵之海的兵力,因为钟旭可是有大秦第一虎将之称,以寡击众则这首战必须得胜,所以钟旭自然要担起这般重任。
一番兵力部署之下,各将官也领到了各自的守备攻取的任务,所有人此刻都摩拳擦掌,只待萧子硕的一声令下了。
可是萧子硕却显得有些异常,在方才方恒心排兵布阵之时,萧子硕便一直低头不语,似是有些悲伤之情。
见众人都在盯着萧子硕,他身旁的萧槿便轻声唤了唤他:“子硕、子硕。”
听到萧槿的唤声,萧子硕这才抬起了头,对着厅内众人说道:“就按方副将的意思办吧。”
说罢,他突然眼圈一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厅内的秦人或许不能体会萧子硕的心情,可那几名齐将如何不明白萧子硕的忧伤。
此战若胜,则大齐精锐人马尽丧,河东郡便会成为不设防的空域,虎视眈眈的秦国人便会随时轻而易举的夺取该郡。
此战若败,自己身死倒是事小,恐怕秦国必将为三万兵士报仇雪恨,一旦举国来攻,则齐国危矣。
所以,一番思量下来,萧子硕便失了态,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那种家国孱弱任人欺凌的屈辱感一齐袭入了他的心田。
他多么希望权玉此时还在河东,自己顺利进入东京接替公位。
甚至他也曾想过,只要弟弟公子堰能够善待自己家人母亲,那这个公位不要也罢。
可惜,就连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这样的假设。
两日过后。
当众人再次来到萧槿的府中时,众人都已经没有了前日里的那种凝重,就连一向谨慎的顾道远和从不会轻敌的方恒心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按照钟旭的话讲,除了那名叫廉闵的齐国将军还算有些看头外,齐国的兵士还真是不堪一击啊。
昨日一战,秦军仅仅派出
了钟旭先锋万人,便将齐国三万先锋人马杀得大败而归。
什么权玉,什么大破楚军二十万的大齐名将,此刻在厅内的秦国人眼里便如同笑话一般。
若不是齐军人数太多,且占据了山势便利,说不定昨日一战足可以奠定乾坤。
只是厅内的齐国将领和萧子硕的面色却显得有些难看起来。
特别是那些齐国将领,有些是第一次看见秦军战力。
那些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秦国人太可怕了。
腰间挂着砍死齐军兵士的首级,脱掉战衣**着上身拼杀的秦国人如同噩梦般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而且那钟旭身为裨将,却冲杀在一线,被十数人围攻不仅毫发无伤而且还将围攻齐军一一砍杀情景让这些齐国人都胆颤不已。
看来,击败权玉大军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方恒心在谈笑间将决战定到了三日之后,如不出意外,三日后权玉的人马必将溃败。
公子堰的最大依持也将烟消云散。
按照惯例,方恒心在部署完决战事宜后,依旧开口询问萧子硕的意见,毕竟在名义之上,所有的安排还要萧子硕定夺。
虽然在秦国人眼中,他只是个“傀儡”而已。
可这次,萧子硕却没有马上点头同意,只是苦笑着看了看方恒心和厅内的众人。
兔死狐悲之下,那几名齐国将领也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萧子硕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
“公子,顾先生,方副将,列位将军,萧槿有一计,可不费一兵一卒退敌解围,肯请各位大人能听我一言。”
这时,萧子硕旁边的萧槿突然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施礼一拜,振振言道。
萧子硕闻言先是大喜,他整日都在思索如何能够避免两军相争解决此局,可终是无果,方才他无比期盼麾下齐将中能够有人挺身而出,但万一的希望终于实现后却发现是一旁的萧槿在说话,便下意识的连忙说道:
“萧槿,此处并非你说话之处,坐下。”
萧子硕并非是看不起萧槿,不然也不会将他带到这厅内了。
但军国大事,庶子不可与谋。这是数百年来列国的规矩,萧槿此举或会为其带来杀身之祸的。
当然,萧子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