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子硕方才也说了,招揽廉闵之事其实是临时之举,并非早就筹谋好的,况且即便是那日在两军阵前,子硕也对廉将军来投没有丝毫的把握。”
萧子硕在得知楚**队入齐后,原本的那丝想要踢掉秦国人的小心思顿时便烟消云散,所以在顾道远说完后便立刻解释道。
顾道远一边用眼神阻止了身旁面色不善的方恒心愈要继续发问的举动,一边点了点头对着萧子硕说道:
“方才长公子说筹谋策反廉闵之事是公子突然想起昔日廉闵曾受你恩惠,所以才临时做出的决定,此话当真?”
听着顾道远的询问,萧子硕顿时便红了脸,心中的怒意也瞬间充满心间。
自己好歹也是齐国的长公子,这顾道远只是个大夫而已,竟然敢这样的质问自己,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模样。
这让萧子硕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但他终是忍了下来,对着顾道远说道:
“顾先生所言甚是,子硕方才确是这么说的。”
顾道远听完,微微皱了皱眉头,又问道:
“那日在阵前,廉闵将军口中提起过一位姓萧的先生,可见长公子派去说服廉闵的人姓萧。
此人敢孤身前去权玉大营,并能说服廉闵相投,定非一般之人。
顾某对这位先生的勇气才谋神往数日,还请长公子能将这位先生引荐引荐。我等也好见识一下这位萧先生的风采。”
萧子硕一听顾道远所问,暗道终于来了,便连忙说道:
“顾先生谬赞了,此人只是我的一位族亲而已,也并非什么厉害之人。
只是当初他曾与廉闵有旧,这才被我派去,却没想到事半功倍将此事促成,倒让顾先生高望了。
那日顾先生也听到廉将军所言,萧先生受了些伤,这些时日还起不了床榻,还请顾先生见谅。”
顾道远听完萧子硕言罢后,虽然不太相信那萧先生是萧子硕族亲,但受伤之事却也真实,索性便说了声不妨事,便不再提说。
但他与方恒心眼色相交,也都看出了对方的担忧。
萧子硕身旁出现了这么一位厉害的能人,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此人的出现或许会对此次出齐大计生出些节外旁枝来,两人又怎能不会顾忌呢。
原本以为这萧先生是在墨县到潆水行军之间的时候出现的,但当顾道远等人无论如何旁敲侧击询问那些各县齐将,他们均都表示并不知晓那萧先生是何人。
只有江户曾经想起过自己府中的幕僚萧槿正在萧子硕身旁,但是又想想他未及弱冠的年龄和他低微的身份,便也就一笑而过了。
滚滚东逝而去的黄水之上,连绵不绝的巨艋小船上载着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东京进发,成百上千的船舶几乎将水面都占的满满当当,前后间排成数十里长的船龙顺流而下。
从潆水启程时,萧子硕除了带走两万较早来投的兵士外,还带着廉闵麾下的七万人马,以及三万秦军。
他站在巨艋的前舱,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黄水以及身后十二万大军乘坐的无数船只,心
中不免生出了一股股豪迈之情。
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柄,对着身旁的萧槿认真的说道:
“萧槿,你说我能坐上齐国国君的位置吗?”
同样被黄水和舰队震撼着的萧槿笑着说道:
“子硕哥,十二万大军齐发东京,那公子堰就算是再厉害还能有何作为,当你登上了国君之位,领兵挥师南下,十万楚军便只是惊弓之鸟,定会主动退却的。
况且不是还有支持你的秦国吗。
所以子硕哥大可放心,依我看除了中枢的那些大臣们需要你再筹谋争取外,其他的事都是不足为虑的。”
萧槿说完后,便见萧子硕回头看了看自己,微笑着说道:
“你要是我齐国人多好啊,我便封你做军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是踏实的。”
萧槿明白,萧子硕每日除了与自己谈论当前局势以及商讨日后的计划外,几乎不与任何人去商议。
因为除了自己外,这与萧子硕同行的十二万人中却没有一个能够让萧子硕完全放下心中防备的人。
“子硕哥说笑了,生于何地是苍天赐予的,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况且我答应过你,要帮你夺得公位,当初你不笑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今日我便会尽我所能,为实现我所说过的话而尽心尽力,以报知遇之恩。”
萧子硕呵呵一笑,便拍了拍萧槿的肩膀,认真的看着那青涩稚嫩的脸颊。
这天下有多少人不及弱冠便能有此才能啊。
看着萧槿,萧子硕突然便有了些嫉妒来。
“知道吗?你上次前去游说廉闵,我其实是不抱有希望的。
因为那廉闵已经官至副将,而且权玉在明面上也对他很好,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不觉得他是个能被说服的人。
但我还是让你去了,知道为什么吗?”
萧子硕对着萧槿认真的说道,见他笑着作思索状并看着自己便又缓缓说道:
“因为自我懂事以来,身边的人都是在利用我,从来没有人真诚的对待过我。
长大以后,害我的人多如牛毛,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也将我送到了秦国为质。
我曾向天问过这是为什么?但天不应我。
我以为这世间所有人都是如此,但直到遇到了你让我知道信任二字仍存在世间。
所以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是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