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虽然接连获胜,但不知为何樗里骅的心中却突然生起了一丝不妥的感觉,不过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清楚这丝不妥的来源之处。
三日前,百里、秋射不出所料的终于被戎军占领,
而隐入群山之中的齐雍联军在找寻出山之路时遭遇到了两次三番的埋伏损失惨重后也终于退回了山中许久再也没有了动静。
那些无人群山本就没有什么道路可言,不多的几处出口也被戎军牢牢占据,所以那些人的命运就如同樗里骅当初料定一般凶多吉少,特别是冬日的大雪终于漫天飘落之后,那不到十万的联军生死就更加难以卜知了。
此后,滨水的齐军主动放弃了滨水,并只留一万兵士留在徐昌,而剩余一万多齐军全部回到了上党城外,与攻击上党的主力合兵一处。
看来齐国人已经对此番河西作战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虽然这并不是个好消息,但在樗里骅看来也并不算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莫说只有一万败兵加入了围城的军队中,就算是滨水徐昌两万人马全部来此,那也对上党城守备也造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近日来心生的不妥,决计不会是由此事而产生的。
樗里骅摇了摇头,他决定在理不清思绪之时就打算不去理会这些让他烦恼的事情,所以正当他准备召集城内守将一同商议往后兵事之时,突听门外匆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西子大夫,何事让西子大夫您如此慌张啊。”
樗里骅直到脚步声的主人进入了屋中,这才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
西子惠显得面色有些灰暗,见到樗里骅连施礼也一时忘记只是摸了摸满头的大汗慌忙说道:“樗里将军,大事不好了。”
樗里骅看着西子惠的慌张模样也知道事有不妙,连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西子惠叹了口气跺脚回道:今日早晨,城中部分百姓突发疟疾,仅仅半日不到就气绝身亡,卑职猜测定是齐国人细作在井水中下毒。
好在全军上下饮用水源并非是当日从井中获取,所以被毒杀的仅仅是一些百姓而已。”
樗里骅一听之下大惊失色,他用力撑住竹椅扶手想要站起,却并未成功。西子惠见状上前两步伸手想将他扶住,但樗里骅摇了摇手并唤来屋门口的传令兵士说道:
“快去下令让全城百姓勿要再用井水。将所有的井都封起来。
西子大夫,推我出去看看。”
樗里骅话音刚落,屋内同时响起两声应答,随后一人匆忙离开屋中,而西子惠则上前推着樗里骅的竹椅向外面走去。
“西子大夫,你怎知下毒的人是齐国来的细作,这么多日来城外的人根本就进不了城,他们是如何办到此事的?”
两人在上党城内行进间,樗里骅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西子惠闻言面露些羞愧之色,他犹犹豫豫的说道:“此事也只是西子的猜测而已,想来城中并没有齐国人,也没有戎人,唯一想要帮助城外齐国大军的人定是齐国的细作无疑了。”
“西子大夫,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难道我会不明
白你说的吗?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西子惠听到樗里骅的言语一冷,知道自己的言语已经让樗里骅不快连忙说道:“将军勿怒,西子觉得此事十有**是城内那些亲齐的贵族所为,因为并无真凭实据,所以西子才觉得犹豫怕冤枉了好人。”
“冤枉好人?嘿嘿。西子大夫但说无妨。如是他们没做,本将军自会给他们一个清白,若是做了,嘿嘿。”
说到这里,樗里骅似乎并没有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只是面色凝重的看向了远处突然出现的人群。
“将军来了。”
“将军来了。”
议论声中,樗里骅来到了那些被毒杀的百姓日常打水饮用的水井旁,看着军中的郎中在用银针以及一些诸如猫狗之类的活物检验水中是否真的有毒。
当樗里骅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后,就知道答案所在了。
他对着闻讯匆匆赶来一脸不安与惶恐的高云策说道:
“高军侯,此事你可查到些什么?”
高云策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将军,战时城内的水井都被我派人严加看管,但难免仍有一些位于百姓家中的水井并没有报予我知晓。
此处水井虽然查出水中有毒,但也并不能说明那投毒之人就是从此处水井投的毒,所以。”
“所以,看来我还是有些太仁慈了。”樗里骅冷冰冰的说完此话,转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西子惠,冷哼一声说道:
“高军侯,你与西子大夫一同彻查此事吧。
从现在开始全城每家每户都派我们的兵马进屋搜索,但凡在百姓家中查到不在册的水井,不论是何原因,其家家主立刻斩首。
如果是贵族家存在没有登记的水井,一样照办,家主斩首其家人全部轰出上党城去。
如果有人胆敢抵抗,全部格杀勿论不需再报。”
樗里骅冷言说完此话后,正待要走,但随后他又突然回头对着正走到西子惠身旁的高云策说道:
“检查水井之事我看就让牛庸去办吧。”
说完话后,樗里骅再无叮嘱,遂即面无表情的命人推着他离开了此处。
回去的路上,樗里骅的心下甚是烦恼,方才他就发现此事牵扯良多,刚才那口水井旁边正是上党城中贵族府邸云集的地方,所以此事十之**定是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