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考话音刚起只说了个半截,就见顾道远面带厉色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说道:“萧大人方才没有听到河西将军的话么。
老夫也是这个意见。
在关乎国家大事上面,阴夫人和宗伯大人怕还没有权利能够单独决定此事的。
就算是我那也要征求夫人以及众位大人们的意思才能决定。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公子思乃是河西将军虏获的,所以河西将军要是不肯归还,那任凭谁说也是没有用的。”
萧文考闻言讪讪一笑,看了这么久的双簧戏,他哪里还料不到顾道远会说出此话来搪塞自己。
无奈之下他只好摇了摇头说道:“那依宰冢意见,贵国如何才愿将公子思交换鄙国呢。
顾宰冢也知道,公子思是鄙国国君唯一的子嗣,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不仅鄙国会倾力报复,就是蜀国怕也不会坐看公子思身陷囹圄的吧。
顾宰冢莫要忘了,即便是楚国也不敢居货囤奇,还不是将公子思还给了敝国。”
见萧文考无奈之下,话音之中已经有了威胁之意,樗里骅不等顾道远说话,他放下手中茶杯,对萧文考厉声说道:“萧大人也莫要忘了,我樗里骅能在戎人淫威之下坐拥河西,虽不能力挽狂澜,但对敢于侵入我疆土的人也是肯用命去相拼的。
这天下有战死的秦人可还没有被吓死的秦人。萧大人若是不信,可举齐国兵马来攻,看看樗里骅会不会说一个怕字。”
樗里骅说罢后,直愣愣的看着萧文考毫不示弱,只是他激烈盎然的话语不仅让萧文考吓了一跳,就连顾道远也猛地吃了一惊。
他心中腹诽道,这萧文考的话不过是凭口舌之快而已,却为何会激起樗里骅如此强烈的反应。
二人看着樗里骅,除了萧文考面色有些尴尬之外,顾道远也在随后向樗里骅轻声问道:“河西将军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啊。”
萧文考一听此话,差点儿气的背过身去,这对老少狐狸绕来绕去绕了半天,还是将话头引到了樗里骅那里。
不过虽然气恼,但萧文考却强忍着面色不变看向了樗里骅。
只见樗里骅正色说道:“想要公子思,齐国就拿河东全郡来换吧。”
“什么?”
萧文考一时不敢相信樗里骅所说,颇为吃惊的站起身来看向了樗里骅。
樗里骅扭头向皱着眉头的顾道远冷视一眼,回头郑声说道:“萧大人既然没有听清,那就让我再说一遍。
想要公子思,齐国就拿河东全郡来换吧。而且还包括三年前被贵国拿去的燮玉关以东五县土地。”
“啪”
樗里骅话音刚落,惊呆了的萧文考手中的茶杯就掉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而顾道远也有些古怪的看着此时眉宇之中充满杀气的樗里骅,不发一言。
片刻后,见萧文考转头看向了自己,似是在求证樗里骅这惊世骇俗的话语是真是假。顾道远突然想起了方才樗里骅看向自己时的眼神,便立刻皱起了眉头,向萧文考冷声言道:“河西将军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萧大人不必怀疑。”
“哈哈哈哈”
萧文考一听顾道远说完,气急反笑道:“如此说来,那贵国就等着
兵戎相见吧。自姚君以来五百余年,顾宰冢可曾听说过哪国会用土地来换取质子的性命吗?”
“萧大人最好收回你的话,因为戎人怕是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正当萧文考怒火中烧说着狠话的时候,樗里骅冰冷的话语再次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
萧文考微微一愣,一边看向樗里骅一边开口问道。
“戎人这半年都没有动静了,难道萧大人真的以为他们放弃征掠天下了吗。
如果我猜的不假,怕是他们马上就要倾巢出击了。
至于他们将会攻击哪里,我想萧大人自然会想清楚的。”
樗里骅话音刚落,萧文考皱眉微微思考之后冷笑道:“我若是戎人,此时自然先会攻打河西将军的地盘,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攻下河西,戎人将彻底占据秦国故土,此后他们与列国是战是和自然会游刃有余。
难不成他们会举全国之力攻打我齐国,放任自己的身后留你河西将军磨刀霍霍么?”
“萧大人此言有理,只不过若是我们自知不敌,降了戎人又会如何呢?”
樗里骅听了萧文考的话后,微微一笑轻轻说道。
说完后,就见萧文考晃了晃身,认真的看了看樗里骅后,轻声问道:
“将军此话当真?难道将军不怕天谴,不怕承受天下人的耻笑吗?”
听到萧文考的话后,樗里骅低头又重新端起案几上的茶杯缓缓说道:
“昔日我秦国为神州屏障,近六百年始终为列国抵御戎人东进,为此死伤了多少百姓,又有多少贵族为他们发过的誓言抛却了头颅洒尽了热血。
当年戎人势大,秦国不敌让戎人占据了半数国土,列国惊恐。但在周王的号召下携手一心,更能尽起天下雄兵,以王河为将,终于将戎人赶出了关外。
如今我秦国抵御戎人已快四年,为此百万国士丧命于戎人之手,无数贵族死在了戎人的棒斧箭矢之下,可列国非但没有帮我秦国一米一粟,一戈一矢,却落井下石,想与戎人一同占我国土,分一杯羹。
如果不是秦国兵马强悍,怕方才我说的事情早就已经成为事实了吧。
如此说来,谁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