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方恒心扔掉了手中的茶杯,怒目盯着跪在面前一身骑兵装束的将领。
“卫林,你可知你闯了大祸。”
“末将知错,请副将责罚。”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虽然嘴上认错,但其语气颇有不服之意。
方恒心气的面色已经发紫,嘴角张了张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卫林,你身为玄甲骑的主将,本因是知大体的人,为何却分不清轻重,长公子已经不小了,你还要由着他胡来,这是战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闪失,你我都将人头落地。”
卫林却不以为然道:“副将大人,你也知道长公子的脾气,我又怎能劝的动他,况且我也是支持他这样做的。
列祖荣耀,头戴着贵族的光环又怎能在溺爱中堕落,长公子有破敌灭虏的志气,这才是大秦的大好男儿。”
“好个大好男儿,哈哈。”方恒心气极反笑,对卫林道:“你只道杀敌便是大好男儿,我且问你,如果今日长公子有了闪失,你可知会有何后果?”
“虽然卑职并不觉得长公子会有闪失,但若如副帅所讲,那萧关还有副将在,西京还有元帅在,我大秦依旧立于不败。”卫林答道。
方恒心看了看卫林,他知道这位左更军的骑兵统帅向来是直来直去,连方元恒他也是敢顶撞的,但此人只善行伍,却对权力争夺之事如同黄口小儿一般。
又叹了口气,他便对卫林说道:“好罢,话虽如此,但让主将犯险事关重大,你也是难辞其咎,罚你二十军棍,自己出去领罚吧。”
方恒心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让卫林继续保持行伍气质为好,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说给他听也是无用。
卫林也并不是不知好歹,立刻起身说道:“末将知道副将的意思,也知道长公子身担主将之责事关全局,本来末将也是极力阻止长公子的,但架不住长公子拿出虎符强令我交出玄甲骑令信,所以才让他领了骑兵出城而去。
下次就是死也要劝谏长公子不要再这样做。”说罢,转身出门领罚去了。
过不多时,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伯父,你可知我们今次大战所获几何吗?”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雍云祈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脸上由于兴奋而显得异常红润。
“今次我军阵前斩敌步兵千人,骑兵一千六百人,敌军阵前步兵斩敌近两千人,而我骑兵斩敌三千七百人,伯父,你猜怎么着,那戎人万夫长也被我军乱刀砍死。
要不是另有一支万人队扎住阵脚,骑兵马力也已经衰竭,再破一支万人队也不是不可能,哈哈,呃...”说道这里,雍云祈才发现方恒心的脸色发紫,他当然也是知道原因的,便不做声,走到了上首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默然相对良久,雍云祈才轻咳一声,说道“方伯父,难道真的要我认错么。”
方铭心叹了口气,说道:“长公子应当识大体,知轻重,如果闲老夫多事,就打发老夫回京便是,但如果老夫在萧关一日,就负有护卫之职,公子下次再要如此鲁莽,就请先
杀了老夫再说。”
说罢,方铭心站起身来就作势要走。
雍云祈慌忙站起身来,伸手拉住方铭心道:“方伯父,今日一战所获颇丰,还请方伯父留下与我商讨御敌之事。”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雍云祈恳切的眼神还是让方铭心知道,雍云祈确实已经服软了,只是想找个台阶下而已。
方铭心只好又坐了下来。
只见雍云祈又道:“方伯父,方才我等回城之后,原州府来的五千援军也到了东城门外,看来以我们的实力,足以主动出击,以解萧关之围了。”
方铭心听到这里,稍微皱了皱眉,说道:“长公子,虽然这几日我们连战连捷,但兵士也伤亡颇多,依我之见,此后应当坚守城池,等待西京援军到来再图反击。”
雍云祈见方铭心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也颇有些不悦,心想这方铭心自是以稳为重,但也过于保守了,所以心下有些不然。
但终究是自己的长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口中称是。
正在这时,突然又有军士来报,戎人尽出三万大军,又来西城门处讨战。
二人听闻后均有些奇怪,上午方与戎人大战一场,击破其万人上下,临阵斩杀万夫长一人,按说戎人也该消停几日了,怎的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又来叫阵。
方铭心心下奇怪,但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好再次点兵出战,对于雍云祈他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切勿守好关城。
上午一战,虽然斩杀戎人近万,但秦兵也死伤近四千人,除去被戎人骑兵射杀之外,绝大多数都是与戎人近战所杀,所以萧关内可战之兵也只有二万五千余人上下。
方铭心深思过后,点了一万五千人马出城迎战,这次他并不打算与戎人进行野战,他想借上午大胜之势,主动出击,予以戎人重创。
同时,他也想到了后路,如果一击不成,便引敌深入城下,再配合城防工事尽量多的杀伤敌军。
所以一开战,他便派上了玄甲骑,而这次五千精锐骑兵尽出,列好阵势只待军令。
方铭心站在中军台上,看着远处戎人三个万人队列阵所散发出的骇人声势,不禁心中有些疑虑,这算是倾巢而出了吗?
刚刚经历了惨败的戎人怎么会选择在士兵士气极度低落的时候发动全面进攻呢。
难道他们找到了击败玄甲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