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累了。”伊祁蔓草如此说道,可是没有听见司南的声音,司南只是那样坐着,就像木头一样。伊祁蔓草靠着司南,心中情绪万千,有喜悦也有失落,看着人群,问司南道:“为什么司南这么……”
话说了一半,忽地止住,惹得司南回头看她一眼,轻问一声道:“嗯?”
伊祁蔓草却轻轻摇摇头:“没什么。”
她这样说,司南也不问什么,依旧坐得笔直。
许是觉得无趣,伊祁蔓草起身,也不看司南,道:“我去找娘亲了。”
音落,却没有立即离开,而且刻意停留片刻,似乎在等司南说些什么,抑或只是叫她一声。可是司南什么也没有说。伊祁蔓草便起步离开了。
司南看着伊祁蔓草的背影,他知道她有些不开心,可是他不知道原因。在他的记忆中,伊祁蔓草总是忽然就不开心,什么也不说,也不发脾气,就是突然离开。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搞得他莫名其妙,可是她不愿说,他也不想问,他以为,她不愿说,他问了也是无济于事。
他不知道,伊祁蔓草偏偏就是在等着他问。
为什么司南这么……木讷?
伊祁蔓草本是想这样问的,可是她没有。她知道司南不懂情爱,没有情趣,所以不敢奢求他像别的男子一样。她喜欢他的正经,可也经常会反感他的认真。她也是个女子,也渴望浪漫的爱情,而不是现在这样,这样暧昧的感觉。
伊祁蔓草不知道司南的想法,他的表现也很不确定。他对她很温柔,可是似乎他不只是对她这般温柔。他总给她一种他喜欢她的错觉,所以她沉迷于他的温柔无法自拔,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不管她怎样说,怎样做,他都是那样,木讷。他从未给过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总是在她快失望的时候给予她希望,在她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又将那光芒遮住。所以她不知道到底是否该坚持他。
在司南面前,伊祁蔓草总觉得自己很卑微,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这么卑微。
伊祁蔓草想知道的太多,可是司南什么都不说,所以她只能去猜,不断去猜,往往最后自己身心疲惫却还是猜错了。
伊祁蔓草总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可是伊祁明志告诉自己,少将来提亲了。
由于司南的身份,平日里接触的女子并不多,可是他身边的女子,与他的关系都甚好。而且那些女子,都比她更懂司南,也比她更能帮助到司南。与她在一起时,二人总是沉默,可是司南与他身边的女子总有话题聊,而他们之间的话题,是伊祁蔓草不懂的。
她一直明白,她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竭力想要进入他的世界,却发现,他的世界,很难进入。
司南坐在椅上,一人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司南顺着手臂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笑的脸。那张脸生得白皙且标致,十分耐看,令人舒心。一身淡蓝色旗袍加身,显得她十分素净优雅。她白皙好看的右手,端着递到司南面前的那杯酒,而左手则还端了一杯,显然是她自己的。
“茹倾,你什么时候来的?”司南问道。
陈茹倾是军中某高官的女儿,也是司南的搭档。陈茹倾与司南出生入死,二人感情颇深,可是二人也仅仅只是搭档而已。
“来了好久了。”陈茹倾轻一偏头,问道,“喝一杯?”
司南很少喝酒,却还是接了过来。
陈茹倾便坐到他身旁,偏头看着他,玩笑般道:“司南,你又气着蔓草小姐了。”
司南无奈笑道:“女人心,海底针。”
陈茹倾闻言,却是一惊,道:“蔓草小姐还好吧,只是你太迟钝了。”
司南偏头看她,对上她带笑的目光:“我迟钝?”
“嗯。”陈茹倾轻一挑眉,道,“毕竟少将不懂风月,不会怜香惜玉是出了名的。”
司南微一皱眉,思索着问道:“不过这话到底是谁最开始说的,又怎么传出去的?”
陈茹倾闻言,却抬手将酒杯举起,道:“来,与我喝一杯。”
司南无奈,却也举杯。两杯相碰,玻璃杯中灯光摇曳。
而这一切,被不远处的伊祁蔓草全数看在了眼里。
宴会结束后,人们陆续离开。
刚出大门,陈茹倾附在司南耳边说了句什么,便离开了。司南看着她上了车,才回过神,往自己的车走去。
回伊祁府的车上,伊祁婉兮与伊祁蔓草个有心事,皆是沉默。王氏与伊祁明志说着刚刚与贵太太们的谈天,伊祁明志不过草草应付。伊祁婉兮与伊祁蔓草皆想着自己的事儿于是没有注意对方,而伊祁明志与王氏只当是她们太累了也都没有问什么。
回到府邸之后,伊祁婉兮回到自己的屋子,整个人往床上一摊,脑中浮现出齐天钰的面容,耳畔,齐天钰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可以邀请你跳支舞么?我的夫人。”
“夫人……”伊祁婉兮轻声重复,脑中却浮现出司瑜的面容。
“嗬。”伊祁婉兮忽地轻笑出声,自嘲般轻道,“我在想什么呢。”
伊祁婉兮却有了愧疚感。自己是齐天钰的未婚妻,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这是不贞。可是……伊祁婉兮忽地想到莲姬。
可是齐天钰的心里,没有别的女人么?
伊祁婉兮不知道,男人是很神奇的生物,与女人大不一样。所以她不知道一个碰了再多女人的男人也可以很专一,专一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