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的问话让谢飞微微一怔:“伤口发炎,不就是红肿发热流脓吗?”
“哦,原来子云说的是热毒,听闻子云久居大秦,原来这大秦人士称此为发炎。”华佗听谢飞这么一说失去了兴趣,又开始包扎起来。
等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处理完,华佗起身收拾药箱准备离去,蔡琬和甄宓则忙着给谢飞穿衣。
华佗离去之后,谢飞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起身来到堂外,却见小郡主与独孤雁两人坐在堂上。
见独孤雁小嘴撅的老高,蔡琬识趣地拉着甄宓走了,这些军国大事,她是丝毫的兴趣都没有。
“夫君为何追我回来?这些逆贼行刺夫君,诛族也是自取其咎,正该诛其族以证其罪,夫君为何不让诛杀逆贼?难不成夫君还打算放过他们吗?”
独孤雁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地抛给了谢飞。
小郡主看了一眼谢飞,目光又转向了独孤雁,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雁妹子息怒,夫君非嗜杀之人,他将你追回自有他的道理,且听夫君解释如何?”
独孤雁还要争辩,小郡主面色一紧,两眼盯住了独孤雁,独孤雁见状不再说话,气恼地扭过头去。
“雁儿,在谢飞看来,谋逆者自当诛杀,但却不能去加害那些并不知情的人,所谓‘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只是一时间也分不清楚良莠,只好先叫你回来再说。”
独孤雁听了赌气地说道:“夫君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就好,我自当执行就是了,那郝昭与我说得明白,军令不可违!”
谢飞明白了问题所在,笑着示意独孤雁过来:“军令自然是不可违,雁儿日后总会明白我为何不愿诛族,要说此次还多亏了你行事迅速,这些逆贼才能快速收押,等甄别清楚之后,便都交于你处置如何?”
独孤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起身来到谢飞面前,抬手轻轻抚着谢飞的伤处:
“夫君的伤口好些了没有?我并非与夫君生气,只是痛恨这些贼子将夫君伤成这样。”
说着眼圈已经红了,谢飞握住了她的双手说道:
“已经没事了,见你不再生气,更是好了许多。”
独孤雁听了嫣然一笑,心头的不快一扫而空,这时郝昭走了进来:
“报告军团长!副军团长和总长来见。”
沮授郭嘉两人进来后,先是关切地询问了一下谢飞伤情,然后沮授在桌案上展开了一卷帛书:
“军团长请看,雁夫人捉拿的人员我又甄别了一遍,情况大体上与雁夫人审问结果差不了许多,只是又牵连出一些人来,名单全在这里了,请军团长过目。”
谢飞并不去看帛书,只是望着沮授问道:
“又牵连出一些什么人来?”
“经过审讯黄石,他又供出了一些参与此事的人员,共有30余人,除了两个尉官以外都是些士兵;司马朗则供出河东卫家也参与了此事,不过卫家没有派人前来,主要是提供些银钱。”
“卫家?”小郡主峨眉一蹙,“卫家竟然也参与了?”
“据司马朗说,卫家极为痛恨军团长和……”说到这沮授略显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小郡主早知其意,微笑着问道:
“是不是极为痛恨军团长和琰夫人?”
“岚夫人说得不错,”见小郡主先说出了由头,沮授顿感如释重负,“据司马朗招供,卫家对军团长和琰夫人私奔之事极为痛恨,一直欲置军团长和琰夫人于死地,所以这几家很轻易地就联合在一起。”
“卫家是何人参与此事?”小郡主接着问道。
“据司马朗、王晨等人供述,卫家有两人参与,一个是卫觊,表字仲觎;一个是卫澜,表字仲道。”
“卫澜卫仲道?这不就是那个……”小郡主看向了谢飞,没有接着说下去。
要说这事确实有些理亏,自己拐跑了人家没过门的媳妇,更可恨的还是在护送前来的路上监守自盗,让谁也都咽不下这口气。
谢飞被众人看得有些尴尬,哈哈干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卫觊何许人?卫家是如何联系上晋阳这些人的?”
“卫觊乃是大将军卫青之后,是卫澜的从兄,年少时便以才气闻名,也曾任过茂陵令,与王柔素有交往。”
沮授顿了顿接着说道:“要说这些人混在一起,原因各有不同,卫澜是主动寻了王晨谋划,卫觊却是王柔之子王机所请,最终都是为了刺杀军团长才聚集在了一起。”
谢飞听了头大无比,这些士家之间的渊源错综复杂,只怪自己得罪人太多,这两天来所有的事情总结在一起,他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
这次针对自己的刺杀行动,谋划的是王凌兄长王晨、王柔的儿子王机、郭缊的从弟郭济;前来助拳的是河内司马家的司马朗、河东卫家的卫觊、卫仲道;率人攻击的是河东襄凌的贾逵。
这些士家之间互有交情,又与自己都有些仇恨,于是有人一牵头便聚集在了一起,至于司马朗和贾逵则是纯粹出于朋友道义,也是难得。
其中司马朗可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负责了整个行动计划,而贾逵则是带队攻击之人。
“公与,那个贾逵抓住没有?”想到这谢飞问道。
“贾逵已经被擒,此人还不满二十,行刺时被军团长踢断了右腿,当场便被独孤连城擒获。”
谢飞顿时想起那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孔,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