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公寓的在建工程已经有了些规模。
在离工地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平整的空地,正是中午时分,太阳像个火球,光线灼人,知了隐藏在周围的树上,鸣叫声一刻了不停地在周围此起彼伏。
林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公司上班了,公司也没有来电话。
他曾尝试着让猎头公司帮助提供机会,猎头公司帮他联系了另一家民营公司,林陈刚刚面完试。
那家单位距离林木公寓倒是近,公司的面试也是简单,对方似乎对林陈还比较有兴趣,甚至问了他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林陈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工资超低,没办法,人家公司还是起步阶段,那面官也说了,起步阶段资金就比较紧张,各处都需要钱,搞得林陈也不好意再提增加工资的事儿。
林陈决定放弃这家公司,毕竟钱给的太少了。
此时,他站在那片平整的空地前,还在琢磨着刚刚的面试情景。
虽然烈日当空,前面的这片空地还是成了孩子们的欢乐场。
附近居住的几个小孩儿在踢着球,追逐,跌倒,射门,像是一场小小的战斗。阵阵欢笑的吵嚷声充斥着林陈的耳朵。
林陈也喜欢球,他不再想面试和工资的事儿,就呆呆地站在空地边儿上看着。
孩子们的球被踢到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把它抓了起来,那球有些瘪,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林陈故意没有扔回去,想逗逗这帮小孩儿。
一个胖胖的小孩儿跑了过来。
“这球都快没气了!”林陈笑着说。“没气了还要踢呀?”
“要的,要的!”那孩子仰起小脸儿说。
“那怎么踢?”
“一样踢啊!又不是人没气儿了!”孩子的语调执着。
又有个孩子围了上来,面色中带着同仇敌忾的神情。
林陈笑着把球扔还给了他们,喧闹声又开始了。
林陈转过身来,掸了掸身上沾到的土,想着那孩子的话。
又不是人没气儿了!
这句无意的话好像提醒了林陈,要是人都没气儿了,还要工作干嘛?按那算命的说法,他和许阿琪也只有三年的阳寿了,这比起工作更让林陈揪心。现在,人还都有气儿,有气儿就得折腾,就得想办法。
林陈这么想着,就朝工地走去,那儿,有胖子,有叶江川,他要和他们商量商量。
工棚里,热得有些让人受不了,不透风,也没有空调。
几个工友凑钱买了个立式的电扇,电扇转动着脑袋,给这密不透风的活动板房带来了一丝的清凉。
叶江川今天没有出工,他有些不适,大家都知道他刚出院,工地上对他还是很照顾的,可以晚来,可以早走,不舒服可以随时回来休息。
叶江川双手垫在脑袋下,眼睛盯着棚顶儿,正直直地躺在硬板床上,想事儿。
柳云生!
他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翻身坐了起来。
身上因出汗太多,也粘粘的,工地上一直没有人送水过来,此时他口渴得要命,干脆起身,伸手拎过凉水壶,摇了摇,把水壶里仅有的水倒进了自己的茶缸。
一辆辆或大,或小的车从工地上开过,卷起阵阵的黄尘迎面而来。
林陈闪到一旁,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看着飞扬的黄尘,想着,看来作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当个工人更是辛苦。这一天下来,不知道要吸进去多少的粉尘,挣得也不比自己多,又想,要是和他们比起来,自己也应该知足了。
按照工人们的指引,林陈很快就找到了叶江川。
叶江川见是林陈低头钻进来,随手拉过把椅子,示意他坐。
“你咋来了?这大热天儿的,不上班么?”
“上班!今天我请了个假,办点私事儿,得空过来看看你和胖子。”
“哦!你们上班多舒服!空调房里,喝着茶,跷个二郎腿,哎!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都快没工作了!”
“怎么?”
“算了,别提了!”
林陈也有些渴,他用舌头舔着自己的下嘴唇。
水壶还在叶江川的手中,他将壶嘴朝下,摇晃了一下,两三滴水从里面滴了出来。
“对不起,你来晚了一步,早知你要过来,我就给你留些水!你看,这最后一口水已经进了我的肚子了。叫你跑到我这儿,连口水也喝不上!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
“一会儿有人会送水过来。我们这儿就这样,苦吧!就这天儿,睡个正经觉就能满头大汗,只要有人送水过来,大家就都像见了宝贝似的,我都两天没洗澡了,衣服汗湿了就晾,晾干了继续穿,没水,也没功夫洗。”
“按你的说法,这工地也快成了鸟不屙屎的地方了!”
“谁说不是呢!”
叶江川无奈地瘪了下嘴。
“我刚办些事儿,回来顺便看看你,你怎么样了?”
“还那样儿吧!还能怎么样!没死就不错了!”
叶江川从枕头边拿过了烟盒,抽了两支,把那烟盒扔了回去,一支烟递给了林陈。
林陈摆了摆手,“不用,我不吸!”
叶江川用打火机,把烟点着了,自己吸了一口,又慢慢地吐了出来。
“李大夫那儿,我去过了,你说奇怪不,在我的回溯治疗中,我又看到了那种花。”
“蓝色彼岸?”
“嗯,你说这花怎么总是出现呢?”
“我知道,佛教里说有一种花叫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