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福寺的算命先生告诉他们,她将不久于人世,到现在,他的预言成真。他害怕了那么久!
“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好吗?她是无辜的!”
他依旧在低吟。
林陈呆立在原地,他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像看电影胶片一样,一遍遍回放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所见,所闻,所感。
他的心非常凌乱,像旋在风中的一片树叶,一会儿被抛到这儿,一会儿被抛到那儿,又尤如一只蝴蝶,扑向每一个疑似她的影子。
他用手轻轻抚去墓碑上的浮尘,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名字。
放好鲜花的时候,他听到了背后传来“沙沙”声。
白梅梅,一身素衣,手捧鲜花,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她依然那么迷人,高挑的个儿,一头黑发,眼睛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是你啊!什么时候到的?”林陈不好意思地拭了一下眼角,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刚到!”
林陈看了看墓碑,“阿琪走了!”
白梅梅前走了几步,躬身将鲜花放在了林陈的那束花的一旁,站起身来,“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啊!她还那么年轻!”
“是啊!世事无常!”
“我也是刚听说,哎!多可惜啊!”
“是车祸!”
“嗯!太可怕了!飞来横祸啊!”白梅梅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来看她!”
“我怎么也来晚
了!这么好的朋友!葬礼的时候,我在外地追款,没能赶过来,没有送她一程,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我的气。”
“不会!她是个懂事儿,善良的姑娘!”他淡淡地说道。
“实在是太不幸了!我们那么要好!她总是为我着想!本来希望再和她说说话,没想到..”白梅梅哽咽道。
“唉!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她死得太..”
“突然了!”她接过话。
林陈皱着眉头,说:“不是,是太蹊跷了!”
“蹊跷?”这个说法,让白梅梅很是吃惊,她睁大的眼睛表示她的不敢相信。
“是的!你相信有人能预言死亡吗?”
“以前不信,总觉得那怎么会?除非是神仙!现在..阿琪的事儿,我听说了!经历过了,就相信了。”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天愈发的昏暗,墓园的寂静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有人预言了她的死亡!”
“你怎么知道?”
“一个算命的!”
“还有一个人也预言了她的死亡!”
“谁?”
“我!”白梅梅低着头,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林陈好像早就知道这么一个答案,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奇。
“其实,我一直为阿琪担心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阿琪曾经和我讲过..”梅梅欲言又止。
“什么?”
“关于她自己的一些经历,还有那个黑衣女人。”白梅梅说,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林陈,小声道:“阿琪死得蹊跷,会不会和那个奇怪的女人有关呢?”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啊!”
“曾经看过一个日本的恐怖片子,讲的是人因为枉死后由内心的愤怒产生的一股强烈怨气,会在死者身前居住的地方经久不散,形成一种邪恶的带有诅咒的黑暗力量,在死者生前的居所积聚冲天怨气,凡触碰者必死,并产生新诅咒,将恐怖死亡不断蔓延,并且诅咒每一个来客,我在想,会不会也有那么的诅咒,落到了阿琪的身上?”
“嗯!是啊!所以,她才死得如此蹊跷!你是怎么预感到她的离去的呢?”林陈好奇地问。
“我曾作过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许阿琪来找我,说...”梅梅低下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将后面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好吗?”林陈追问道。
话已说出口,也不好不说下去,白梅梅顿了一顿,说:“她说,她要走了。还叫我要小心一个人!实在不行,就离开他!”说到这里,白梅梅避开林陈的眼睛。
“走了?言外之意是她将死去?”
“我想是的!”
“而且,她的样子异常恐怖,一身红裙,她的脸上,身上全是血和泥的污垢。”
“这个样子,我也见到了!一次是满月之夜,在公路上,她躺在那里,一次是交警大队的人带我去看她的最后一面。”
天越加昏暗,雨不知何时飘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幸好雨势不大。
林陈从后背包里取出了伞,撑开,罩住了两个人,寒冷的雨斜斜地淋在了犹如弯弓的伞下,打湿了两个人的裤腿儿和鞋子。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还真的下起来了!”林陈说。
白梅梅望着阿琪的墓,叹了一口气,“这么年轻,说走就走了,老天爷都不落忍,落泪了!”
林陈没有说话,想着阿琪睡在冰凉而漆黑的地下,从此再不能相见,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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