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敖离开,刘悝疑惑地问道:“晟儿,这是怎么回事?”
刘晟看了一下周围,对刘悝恭敬地说:“父王,还是到书房说吧。”
现在王府里边,几乎都是信得过的人,但是,有了王敖那一出之后,刘晟还是选择谨慎一些的好。
等到了书房,刘晟让王温几庾邢妇戒。
而王温四人,知道了那一次的失职之后,对于守卫的任务更是严格执行。
甚至于,王温直接到屋顶,就在那里警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避免再次出现纰漏。
注意到这些,刘晟对于王温几人的谨慎更加放心。
吃一堑长一智,能够打击了王温他们的自得心思,让他们再次恢复冷静缜密,王敖也是立了一大功。
书房中,当刘晟将王敖的身份说出来之后,刘悝对于刚刚刘晟的表现有些意外。
不过,在知道王敖是禁卫统领王越的师父时,刘悝皱眉沉思了许久。
抬头看着刘晟,刘悝叹了一口气:“晟儿,如果王老先生是王统领的师父,拜师这件事情,你可要慎重考虑。”
就算兄长再信任渤海王府,再信任刘晟,但刘晟一旦触及了兄长的利益,怕是这份宠爱会荡然无存,转而是对整个渤海王府的猜忌。
这些,刘悝得仔细掂量。
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刘晟点点头回道:“父王放心,知晓师父身份的人极少,而知道师兄跟师父关系的人只有寥寥几人,不会影响到我们王府的。正是因为有了这一重保障,孩儿才会与师父一同回王府的。”
听着刘晟直接开口承认了王敖为师,刘悝明白,刘晟这是认可了王敖的身份,下定决心要拜师了。
想到儿子真的拜师王敖的话,如果王敖的身份能够保密,那么,对儿子而言,是益处多于坏处,刘悝并不是非要反对不可。
不过,刘悝还是对刘晟告诫一番:“晟儿,你自小不凡,办事也让父王放心。不过,纵然兄长他再信任我们王府,我们也不能越了规矩,让你伯父难做。”
抬头望向窗外摇摆的树影,刘悝陷入了一段短暂的回忆,才苦笑着摇头:“晟儿,自古皇家无亲情,你身为藩王世子,已经名声远扬,风头正盛,盯着我们王府的人太多了。就算是你伯父再宠信你,你也更要谨慎行事。”
父亲所顾忌的这些问题,刘晟早就想过了。
所以,刘晟才会一直殚精竭虑地谋划,避免渤海王府成为那些人建功立业的垫脚石。
抬头看着父亲,刘晟坚定地说:“父王,孩儿既然身为渤海王府世子,自是要为王府多筹谋的。孩儿知道,伯父一直护佑我们王府,孩儿不会去做一些让伯父反感忌惮的事情,也不会落人口实,授人以柄,招惹祸患的。”
看着儿子严肃凝重的样子,刘悝走到刘晟身边,压低声音对刘晟说:“其实,这次父王去洛阳,你伯父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这样的关头,我们更要小心,免得遭人抓住由头诬陷。”
刘晟自是知道刘志寿限不长,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按照刘志那般纵乐,身体损耗极大,底子早就亏虚了,补不回来。
这样的情况,刘晟也是无能为力。
刘晟跟父亲刘悝也曾提供过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并且刘悝也隐晦提醒过刘志,可刘志没有听进去,依然我行我素,今朝有酒今朝醉。
如此不爱惜自己,有再好的药物,也耐不住刘志入不敷出对身体的过度糟蹋啊。
由于刘志身体的亏损,加上后宫的阴私手段,刘志除了有三个公主之外,至今还是没有皇子。
正这般情况下,作为陛下最为宠信的渤海王府,在许多势力眼中,成了一个碍眼的挡路石。
因此,刘晟才会急着去讨好刘宏,跟刘宏打好关系,提前为将来做好打算。
不过这一切,刘晟没有告知家人,免得家人担心。
看着父亲有些黯然,知道父亲与伯父之间的兄弟情深,刘晟还是安慰道:“父王,伯父他在宫中有太医调理身体,不会有大问题的。”
这话说的,刘晟自己都觉得虚假。
想到刘志身为皇帝,却对两个弟弟极好,平原王府和渤海王府都得到了庇佑,安稳度过了这么多年,刘晟还是很动容的。
而且,刘志对于渤海王府更为宠信,甚至于,为了像家人一般,刘志特地让刘悝照常称他为兄长,至于刘晟,则是称呼刘志为伯父,备受刘志疼爱。
这些,刘晟都很清楚,也很感激。
可在刘晟有行动能力之后,刘志的身体早就损耗过度,刘晟也没有法子,只能与父王一起,找到一些调补身体的方子,希望刘志能够好一些。
可惜的是,刘志还是无节制地消费自己的身体,以至于情况每日愈下。
对此,刘晟只能暗暗叹息,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听着刘晟言不由衷的安慰,刘悝再次摇了摇头:“晟儿,你伯父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如果他还是不爱惜身体,怕是……哎……”
只是,看着刘晟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消沉,气氛显得凝重,刘悝停止了这个话题。
现在鞭长莫及,刘悝同样无奈。
轻拍了下刘晟的肩膀,刘悝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好了,不说这些了。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听出了父亲言语中的失落,刘晟更是不好受。
正是知道变故即将到来,为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