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抑一行助龙象消灭血魔后,受法印威压,各自元气大伤,留在西法华休养。上官璃只与血魔短暂交手,不曾施放法印,故伤势最轻,承担起照料众人的职责来。
黄泉死后,山间煞气尽去阴霾不再,枯草逢春,朽木生根,飞禽走兽复又回还,给青鸾山添了几分生气。上官璃看在眼中,不由喜悦,抚琴相迎。乐声荡漾山间,更增无限生机。
其间龙象曾问:“上官姑娘所喜悦的是什么,是山?是水?还是山水间正气?”
上官璃不假思索道:“都不是,是陆大哥好转。”
诚如她所说,陆抑的确很快恢复,只一日一夜便下了地,其体格比及龙象神僧犹胜一筹――后者休养一日两夜方才能走动。
彭扬和智翰则恢复的较慢。前者待到整整三日方才可以走动,走动之余仍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后者先是受血魔一掌,后又施印,恢复所需时间自然更长,四五日才能起身。
好在上官璃每日以琴声养二人心神,二人恢复虽慢,倒也彻底,不至留下遗症。
这日彭扬在寺门前转悠,想到又耽搁时日,与陈云径相隔更远,不由黯然神伤。陆抑瞧在眼中,心生怜惜,暗道:“彭姑娘经历了这等凶险事,难免心有余悸,却无人安慰。”
想罢他走过去问候道:“彭姑娘身子可安好些?”
彭扬道:“已然无碍。”
陆抑道:“适才望姑娘神情黯然,似有心事?”
彭扬如实相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朋友,本想赶去见他一面,辗转至此,怕已错过。”
陆抑一阵错愕道:“姑娘怎么不早说?若是早提及,便让姑娘先行去了,又何须在这历险。”
彭扬巧笑道:“妖物不除,即便见了面心中也会不踏实。再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此时不得见,彼时自会相见。”
陆抑试探问道:“却不知姑娘要会的这位朋友是何许人,是姑娘家还是…”
彭扬想了想,说道:“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
陆抑见她这般言说,不再多问,随她一齐望向山间景象。
破空声骤响,二人不由往半空看去,见一僧人飘然落下,穿着打扮一如龙象,体型虽不及他那般魁梧,倒也比寻常人高大。又有三位年轻人紧随其后落下,俱是身着青袍。其中两人面色不佳,似是有伤在身。
僧人见了二人,径直来到面前,合十道:“贫僧龙汉,尚未请教二位是?”
陆抑闻得龙汉之名,回礼道:“晚辈花月山庄庄客陆抑,这位乃是同门彭扬彭姑娘。”
龙汉赞道:“谪仙美名,敬仰已久。今日幸会其门人,果然仙风隐隐。”
陆抑抱拳道:“神僧谬赞。”
这时龙象闻得响动出门来,看见龙汉,悲喜交加,忙将师兄和同行之人一并请入寺内,和他细说起西法华连日来所发生的一切。
龙汉仔细聆听,得知龙图为伏魔牺牲自己,不由垂泪哀叹:“我师兄弟四人同来此处,冀图振兴。如今只剩你我,直叫人忍不住悲从中来。”
龙象道:“龙图师兄虽已西去,但传人尚在。他临终前曾吩咐智翰担起振兴西法华之责,你我应尽全力栽培他,不辜负大师兄的遗愿。”
“师弟所言极是。”龙汉说罢,忽然扶额道,“瞧我这记性,竟怠慢了几位远道而来的侠士。”
言罢他手比同行三位年轻人道:“这三位乃是涵虚门人,为彻查魔物行踪下山。”
三人当即上前自报名姓,正是陈云径等人一直找寻的宇文佑辰、姚琳和唐婉秋。
当日宇文佑辰带着二人一同往东去,直搜到东海岸边仍不见有魔物踪迹,便调头折返,欲与余人汇合。途经阴阳关东面百余里的琉璃林时,被一妖物拦下。
妖物怎生模样?人首蛇身,六丈来长。头戴银盔,翎毛摇曳;肩生四臂,各执刀兵;蛇身蜿蜒遍覆锦鳞,彩光闪动坚若铜铁。三人见了,无不吃惊,只道是镇魔崖走脱的魔物。
妖物自报家门,乃知不是:“吾乃隐曜殿急先锋,‘吞海龙王’姜禀是也。尔等来此,有何目的?”
这姜禀便是当日和熬猊一同出现在南阳城的妖物,它们与阴七杀、冷寒星交手后不敌,各自逃窜。熬猊伤势较轻,逃脱后辗转又回南阳;姜禀伤势较重,便潜伏在这琉璃林中养伤。却不期为三人途经此处惊扰到。
宇文佑辰听闻是隐曜殿的魔头,亦不多说,拔剑在手便攻上。姚琳和唐婉秋自不会袖手,当下三人分攻三路,与姜禀缠斗起来。
姜禀修为比及熬猊有过之无不及,即便有伤在身,对付三人也不落下风。但见它四臂齐飞刀剑乱舞,寒光凛冽;巨尾横扫势可开碑,劲风袭袭。三人与他斗得片刻,渐渐体力不支;又苦于攻不破它一身鳞甲,开始节节败退。再斗数合,姜禀狠性上来,抖出‘吞海龙王’的威风,一尾扫飞了宇文佑辰,趁势又是一刀砍伤唐婉秋,就要置姚琳于死地时,却被远处飞来的龙汉救下。
龙汉何以会出现在此处?他原是一路追逐龙树而去,行至阴阳关时忽然失了踪影,落地查看时只寻得打斗痕迹,却不见人,心中不免疑惑。他寻思龙树在此地消失,断不会跑远,当下在阴阳关方圆几十里内仔细搜寻,耗时数日,终究无果。
失了龙树踪迹后,龙汉一思西法华只留龙象,怕难镇住龙图体内魔息,欲要折返协助;又念血魔修为高深,与龙象联手也怕